思所想,却无畏地抬了头。曾经的犹豫、懦弱、踌躇不前被他完全抛却。此刻,即是新生。 “师父,我要救他。我能救他。我必须救他。” 从未出现过的神情,冷静决绝到近乎破釜沉舟。赵江不由得松了松五指,声音依旧发涩:“你明知道……你能承受得住吗?你要亲手……” “我要。”林湛微微仰头,眼圈是红的,但再无半分犹豫,“师父。在我亲口宣布他死亡以前,没人能从我手里把他带走。” 赵江周身一颤。 就在此时,韩子宁冲了过来,一把推开赵江,带着忍耐多年的愤怒,像是一只狮子,拼了命地咬了他一口:“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赵江,你没能为你的妻子做手术,念了半辈子她的死,赎了半辈子的罪、也怪了自己半辈子。你还要看着林湛步你的后尘,被困住一辈子吗?!” 赵江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后退半步,手指下意识地颤了颤。 林湛趁机刷卡进了手术区,动作一气呵成。水珠溅在他手背上,带着冰凉的触感。指缝间的血、火场的烟尘和汗水,都顺着指缝被慢慢洗净,一同理顺的,还有那颗焦急揪痛的心。 手臂上的烫伤因水流此渗出暗红的血珠,林湛没有喊疼,只是低头换上手术服,动作克制而迅速。进入手术室时,肝胆科主任已经站在了无影灯下,见林湛进来,望了一眼窗外的赵江。 赵江很缓慢地闭了闭眼,算是无声的纵容。 林湛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他们,口罩下苍白的唇微微扬起,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辞的衬衫被剪开,肋骨见裸露的皮肤浮现大面积的青紫与血迹。他的领带早被扯松,还歪在脖颈,厚实的缎料浸透血水,色泽沉重。 林湛手持手术剪,锋利的刃顺畅地割开面料,动作果断利落。林湛取下沾血的领带结,慢慢地放在谢辞的手心,与他短暂地五指相扣:“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现在只能听我的。” ——我要你,熬过去,活下来。 这场手术持续了整整七个小时。 肝脏和血管的破口像是决堤的大坝,他们在洪水中修补城墙,塌了补、补了塌;血压不受控制地往下坠,收缩压最低几乎落至20, 心率却几乎飙升到140;7袋冷冻血浆、10单位红细胞悬液,不间断地送入手术室;术中共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三次均由林湛亲自签署,血滴在签名处,宛若烫金的军令状。 手术室里,除了医疗指示,没有人说一句多余的话;空气凝重,浸着血的腥气,手指挤过血肉的黏腻声,被手术剪钳的金属脆响切断;连呼吸都显得聒噪,所有人的想法都倾注于此——止血,快点,再快一点。 终于。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林湛慢慢走出来,手术服血迹斑驳。长时间高强度手术,他的眼睛已经很模糊了,双手都抖,腿像是灌了铅。可他却安稳地将谢辞交到推车上,动作一丝不苟。 呼吸机下,浅浅的蒸汽时而浮现。谢辞苍白的面庞在晨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是生命最纯粹的颜色。林湛低下头,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像是怕吵醒他的安睡。 窗外,阳光安静地洒落,薄雪初融。林湛迎着光,恍惚地眯了眯眼,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笑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i??????w?ē?n?2?????????.????????则?为?山?寨?佔?点 他俯身,在谢辞耳边低语,声音落在晨光与寂静里,喑哑又温柔:“立春了。谢辞,春天到了。睁开眼看看吧,陪我一起。” -------------------- 姐妹们。 看到第一章 的你们想不到最后俩人能爱到这种地步吧。 算是成长型攻受,情感发展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能走到现在,他们都尽全力了。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这俩人真的。 嗯(哽咽) 祝小情侣百年好合,余生顺遂。 第77章 三十七度五 谢辞在医院养了整整五周,林湛就陪了他五周。 术后前两日,谢辞还陷在昏睡里,反复发烧;林湛每隔两小时测一次他的体温,对症下药。 术后第三天,谢辞第一次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心心念念的人,谢辞神情恍惚,一直愣愣地盯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林湛,半是怀念、半是不舍。直到血肉缝线处传来尖锐的痛楚,疼得肌肉挛缩,汗如雨下,那一刻,他才终于摆脱死亡的阴影。剧痛缠身,他反倒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林湛猛然回眸,两人视线在尘光间交错浮动。林湛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的水盆里。溅出环形的水珠,像是今年春天里开出的第一朵花。 术后一周,谢辞逐步脱离镇定药和呼吸辅助,开始尝试自主呼吸。林湛喂他喝下温水,谢辞配合地吞咽,只是每一次咽下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林湛会在谢辞疼得发抖的时候抱他,吻他,一点点暖着他的身体。谢辞的手指逐渐恢复气力,偶尔会轻轻触碰林湛的侧脸,缓慢地摩挲着,像是无声地回应。 术后两周,谢辞可以独自坐起,靠在病床上,缓慢而小口地进温软的流食。床头柜上搁着的天蓝色保温饭盒是林湛的,里面装着对方亲手做的鸡蛋面汤,面煮得格外软烂,抿一口就要在唇齿间化掉。林湛用小勺舀起,而谢辞已经相当熟练地张嘴等待投喂,眉眼带笑。 韩子宁偶尔路过,也要捂着眼睛摆摆手:“拜托,你让谢老板自己吃吧。他手没残,能吃饭。别秀恩爱了,我酸死了……该死的,怎么又只剩我一只单身狗?!” “师父也单着呢。” 顺着林湛的视线,韩子宁瞥了一眼身后,望见某人手里的两只核桃,立刻惊慌失措地捂着耳朵逃走。林湛笑了笑,等两人走后,又偷偷喂了谢辞一口:“其实子宁说得对。你是可以自己吃了。” “可以,但不想。”谢辞慢慢地嚼着,苦恼地感慨一句,“身体素质太好也是一种罪过。我怎么恢复得这么快?我要不要再多见义勇为几次……” 这等大胆言论,立刻收到了林医生的一记眼刀。 谢辞原地投降。 “错了。错了。我嘴欠。再喂我一勺。过来,再近点;再近点,我够不到,嗯……” “……” 林湛在腹黑商人那一声声勾引里丢失了矜持。喂着喂着,林医生就被某位患者拽到了床头,说要请求林医生亲口治一治他嘴欠的毛病。 术后三周,谢辞被允许下床行走。第一次站起来时,他的手扶着病床边缘,双腿还带着隐忍的颤。林湛担心地想要扶他,却被对方笑着拒绝了:“知道你爱我。但这一次,我得自己来。” 林湛不远不近地跟在谢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