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不上。”唐晓星吐出一口气,“人和人的际遇相差太多了,我觉得我真是幸运。”
对比她的幸运,林惮确实过于不幸,所以林惮恨她,恨命运不公平,似乎也无可厚非。
俞菟微微弯起眼,回头睨一眼唐晓星:“你才知道啊。”
唐晓星唔一声,沉吟须臾,无奈苦笑:“我确实今天才知道,我有多幸运。”
人与人的命运确实是不一样的,就如林惮,她父母对她凉薄,因为性格别扭,学生时代也鲜有朋友,书没读完就遭遇退学,这十年间,不知还经受了多少人情冷暖。
如今,因为插足别人的家庭,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醒来。
反观唐晓星,她有温暖和睦的家庭,自由快乐的童年,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似乎没有遭受过太大的意外与挫折。
而今,她又拥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她几乎得到了林惮梦寐以求的一切。
当别人身处不幸时,她为自己拥有的幸福感到惭愧。
肖谨言和林惮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晓星不了解,没资格评断,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能做的也只是继续旁观而已。
没人向她呼救,也不需要她插手。
俞菟却觉得,这不能简简单单归咎为命运。
她说:“因为你善良,待人温和,不计较得失,你有很多朋友,所以你的选择也多,路会越走越宽,但人越计较,朋友越少,路就越走越窄。”
俞菟相信,人身上有一种无形无色,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磁场。
一个温暖快乐的人会比别人更容易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不是因为她获得的多,而是因为她计较得少。
听俞菟这么说,唐晓星若有所思。
或许粗枝大叶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她的优点。
但是,就如冯教练所说,像她这样的性格,其实是不合适成为职业拳手的。
她们又在长椅上坐了十分钟,病房里再没传出任何动静。
唐晓星起身,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肖谨言有可能已经睡着了。
但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回应:“请进。”
唐晓星推门进去。
俞菟就留在病房外,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是间普通病房,里面有两个床位,门边那张床暂时无人,肖谨言在靠窗的位置。
病床床头被摇起来一点,她躺在上面,脸色苍白,神色疲倦。
地面上有很多碎玻璃,还有一大摊水和倒在地上的点滴架,想来唐晓星最先听见的破碎声,便是点滴瓶摔在地上的声音。
肖谨言愤怒到摘了自己的点滴瓶,扔向秦柏安。
但显然没有砸中,秦柏安从这间病房出去的时候,衣着整洁,没有一点脏乱的迹象。
听见脚步声,肖谨言睁开眼,看清走进病房的两个人,有些意外。
“医生给我打了电话,说林惮的手机上有我的号码。”唐晓星直白地说明来意,“抢救结束了,林惮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在icu继续观察,主治医生说三到五天是危险期,能不能醒,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识。”
她特地来见肖谨言,就是把林惮的情况转述一下,或许医生也能完成这项工作,但唐晓星觉得,由她来做可能更合适。
肖谨言神色愣怔,听唐晓星说完,她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但她克制着没让情绪崩溃,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等头上的晕眩感消退一些,才开口:“谢谢。”
唐晓星已经把要说的说完了,便感觉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她正想着怎样开口,肖谨言却说:“唐小姐,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唐晓星看向她,沉默思量几秒钟,回答:“什么忙?”
“请唐小姐帮忙找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林惮。”肖谨言言简意赅说明请求,并在最后解释了缘由,“我的个人渠道不安全。”
这句话,令唐晓星心里猛地一沉。
照肖谨言话里的意思,秦柏安不会就此罢手?
“为什么?”唐晓星不理解,“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肖谨言和秦柏安感情不和,他们大可以离婚,但从刚才肖谨言和秦柏安的交谈内容来看,原本遭遇“事故”的人,应该是肖谨言。
秦柏安恨肖谨言,恨得要不择手段杀死她。
肖谨言感觉头有点晕,因此她闭上眼睛,同时询问唐晓星:“唐小姐知道车祸发生在什么地方吗?”
唐晓星摇头,秦警官只说怀疑这起事故是刑事案件,但没有将具体情况透露给她。
摇完头她又后知后觉肖谨言看不见,于是开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