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清泪毫无征兆地落下,直接落到董伯年的手臂上,湿漉漉的。
察觉身旁的人流泪,董伯年安慰。
“你别哭啊,哭什么,不是高兴么?”
说着,他的手在黑暗中试探着摸索,轻抚岑嫣的脸庞,摩挲她的眼角,为她拭泪。
“你还有我呢,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别哭!”
“嗯。”
岑嫣在黑暗中应下,可她的眼却忍不住地流出更多的泪水,最后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忍不住出声大哭起来。
床上拥着岑嫣的董伯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你越哭越起劲呢。”
董伯年无奈叹气,不断地用袖口帮忙擦拭泪水,可泪水越流越多,把董伯年的衣裳都给打湿,他觉得湿凉黏腻,忍不住脱了衣裳。
而当董伯年的衣裳湿透,岑嫣这边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她其实也不想哭,可她心里委屈,自从逃难以来,她从前没吃过的苦全都吃了一遍。
一直都把那些委屈攒在心里,她的不甘心,以及她没享受够的爱,她所有的不甘心,全都攒在心里。
今日终于有一个很好的环境,恰好在这般的环境激起她心中的情绪,所以才忍不住全部宣泄出来。
“夫君...我也不想哭...可...可我真的忍不住。”岑嫣抽噎道。
董伯年安抚她,摩挲着她的耳垂,笑道:“我知道,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了也好,只是哭太久了还是有些伤身。”
他另一只手伸出去搂住岑嫣,摩挲对方的后背,好似在安抚一个婴儿一般。
感受到对方赤裸而灼热的肌肉,岑嫣感觉很平静,这时的她也有些累,竟缓慢地进入梦乡。
这夜入梦之后,岑嫣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爹娘,她同父母说她过得很好,她在那场战乱中活下来,还嫁了一户好人家。
她父母听说这些,也只是笑,她知道,父母那是在为她高兴呢。
一夜好梦。
当第次日的鸡鸣响起时,岑嫣觉得身子有些泛懒,不大想起床。
她甚至把头缩进被子里,以寻求片刻的温暖,外面太冷了,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十分寒凉。
察觉她的举动,董伯年忍不住朗声笑道:“等明日我弄一个炉子到咱们房间里来烧着,你就没那么怕冷了。”
在被子里的岑嫣闻言,忍不住探出头,白茫茫的雪光透过窗户撒进来,显得格外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许久才能完全将眼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