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一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 一旦跪下去, 秦禅月想提都提不起来,他跪下去了, 没人撑场子,反倒将秦禅月骨子里的凶性逼出来了。
当个屁!当个屁啊!怎么当啊!现在说是晚上当,但是过两日就要得寸进尺,白日里也上她的床榻,再过几日, 就不甘与只当个没名分的影子,迟早还是要将这件事儿挑出来的!
他是一头怎么都吃不饱的狼,只不过是短暂的妥协, 等时日久了,他还是要扑过来,一口咬在她身上的!
他非要这般咄咄逼人,她为何不能将错就错?
不,这不叫将错就错,这叫重回正道。
她本来的男宠就是周海,不该是楚珩,她与楚珩的一切就不该发生,现在她将周海再重新拽回到她身边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将一切错误修正而已!
秦禅月心一横,道:“我不要你,我要你的身子,只是因为将你当成了他,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日后,我会与他朝朝暮暮亲亲爱爱,大兄,你我之间不可能的,不要与我纠缠,互生怨怼了!今日之事便当没发生过,你回了南疆,还是镇南王,我依旧尊你为兄长,过去的一切,且忘了吧。”
说话间,她一脚蹬在周海腰上,道:“说话!告知我大兄,日后会善待我!”
周海被蹬了一脚,惊慌的抬起脑袋来,正对上镇南王那双血红的眼。
周海的内心发出尖叫:天老娘啊!天老娘啊!天!老!娘!啊!我还是死了吧!
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叫秦禅月气的脸都发红。
这是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的孬种啊!
但不管秦禅月怎么踢,周海都不敢抬起脑袋来说一句话。
秦禅月正是气恼之时,突然听到一阵极轻的笑声。
她讶然抬头,就看见楚珩在笑。
他脸上的泪水还在往下流,那双眼里含着化不开的哀切,唇角抿着笑,每一声都像是浸着自嘲与讥诮。
秦禅月看他的神色,骨头都跟着僵住了。
她心底里翻上了点说不出的酸涩来,她对他,似乎是……
“好。”下一刻,秦禅月就听见他气息紊乱、声线嘶哑的问:“你要与他相亲相爱,你要与他成婚,与他日日欢好,对吗?”
秦禅月闭上眼,心说,当断则断,不断必受其乱,所以她偏过脸,轻声道:“对。”
她偏过面去不看他,可他却一直死死的看着她。
她要谁都不会要他。
她要谁都不会要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看着她丰腴鲜嫩的身子,看着她白润润的面庞,看着她绝情的眉眼,看着她胭红的唇瓣,看了半晌后又笑起来,他笑的并不好看,眼上还带着泪,唇瓣裂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反而带着某种狰狞。
秦禅月说得对。
他早就疯在南疆了,他想女人想疯了。
她觉得别人更好,不愿意要他,没关系,那他就来跟周海比一比,比一比谁更好,他可以跟全天下的男人比,他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他要让秦禅月知道,他才是那个最让她喜欢的,最让她离不开的那个人。
“好。”那站在烛火里的男人哭哭笑笑,嘴上说着好,缓缓向他们走近:“你要跟他做夫妻,那就做给我看,只要他能比我伺候的更好,我就走。”
秦禅月乍一听到这话,人都没反应过来。
字儿是认识的,但是每一个字儿落到耳朵里,都那么让人匪夷所思。
他是什么意思?
她理解的伺候,是他所说的伺候吗?
这时候,楚珩已经走近了。
他那样高,那样壮,影子几乎能将两个人都压下去,他的手轻而易举就能抓住两个人,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他们俩都一起丢掷到床榻间。
秦禅月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她惊叫着喊:“你做什么?楚珩!你疯了吗?”
“我来与他比一比,你应该更喜欢我的,我比他更强。”他像是真的疯了,将两人丢到榻间,自己也滚上去,囫囵的去扯周海身上的衣裳,他道:“我们军中演武,一起伺候你,你挑第一个喜欢的好不好?”
军中演武,是秦家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些副将争官职,手底下士兵争高低的时候,都会上演武场真刀真枪的来一场,谁拳头大,谁就是赢家。
但是这种事儿是能演武的吗!有这么演的吗!
秦禅月在床榻间爆出了一身尖叫,她抬手抽了楚珩一耳光,又在楚珩发愣的瞬间,跳下床榻想要逃跑。
楚珩真的疯了呀!
但是她哪里逃得过楚珩呢?
楚珩手臂在她腰间紧紧一勒,便将人重新捞了回来,他手长脚长,死死的将秦禅月抱在怀中,他的眼泪顺着她的耳廓往后流淌进她的衣领间,她听见他在她身后颤抖的气音。
“禅月——”他哀求她:“不要离开我。”
他太悲切,像是被主人抛弃即将进屠宰场的狗,哀哀的向她祈求,喉咙里发出“嗯嗯”的音调,求着她给一口饭吃,能活下去就行。
主人,主人,看在昔日的恩情上,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
秦禅月恍然了一瞬。
这时候床榻一旁的周海抓准时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从床榻间跑下来,头也不敢回的跑出了这间厢房。
冲出去的时候他还没忘贴心的把门关上,然后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