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归姑娘,这比试的时辰在午时,还有约莫两个时辰。姑娘不若先去逛逛集市,吃些东西,养精蓄锐?”
“蓝麒你说得对诶!正好本姑娘也饿了,你陪我去买点炸鱼酥来!”
阿九拉着蓝麒走了。
灵归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释怀了。若是她连自己铃铛里的蛊神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资格做九蛊铃的主人。
正想着出神,忽然听闻三两声叫卖,新鲜熬煮凝成的梨膏糖的清甜气息钻进鼻腔里,灵归眼睛亮了亮,回头看时,那挑着扁担的卖糖翁已经晃晃悠悠地钻进巷子深处了。
灵归跟着那卖糖翁,左拐两下右拐两下,追得灵归气喘吁吁,那卖糖翁才总算是到了他摆摊卖糖的位置。
灵归掏出装萤石的小钱袋子来小步跑过去,问那卖糖翁:
“梨膏糖怎么卖?”
忽而,身前多了个人,灵归垂着头看他的衣裳竟一时没认出来,灵归抬眸看,惊道:
“阿钺?”
灵归回头看看,身后已然没了少年的身影,她记得阿钺是该跟在她身后的。
“这么短时间,你上哪换了套衣服啊?”
只见阿钺短短时间里竟换了套装束,原本束起的乌发也被放了下来,凌乱而微卷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肩头。
嬴钺看见灵归,一时忘了说话。只是用一双纤长羽睫遮住的桃花眼垂下看着灵归。
他眼眸缓缓下滑,抵在灵归雪青色薄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原本护心鳞留下的蛇形胎记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不说话?你想吃梨膏糖可以和我说呀,你又没钱,自己买不了的。”
灵归自顾自地买了三只梨膏糖。
“谁说我没钱……唔……”
灵归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一只梨膏糖,堵住了他本打算说的话。
嬴钺一时间乱了神。
当初偷了他的护心鳞,又趁他蜕皮期溜走,如今见了他,又一副如此热情殷切的模样,这个巫女到底有什么意图?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好吃吗?”
灵归笑兮兮地看着他问。
嬴钺木讷地点了点头。
灵归随即也将一只梨膏糖塞进了嘴里。
“诶?你在这里,阿芝呢?刚刚跑得太快,好像和他走散了。”
灵归一手拿着剩下的一支梨膏糖,一手拉着嬴钺的衣袖穿行在人流里。
“什么阿芝?”
嬴钺挑挑眉毛,没好气地问。
“阿钺,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灵归回头瞥他一眼。
“我不是向来如此吗?”
嬴钺暗自腹诽着,她这样说得,仿佛她对他十分了解一般。
指尖忽然越过衣袖不经意间碰到身后人的手指,指尖的温度冰凉得吓人,灵归察觉到不对,猛然回头看着嬴钺。
“阿钺,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没事……”
嬴钺的指尖冰凉,脸却浮起几分热意来,慌乱地去躲避灵归那只乱摸的手。
灵归拽着嬴钺到了墙角,不顾他微弱的挣扎,将他胸前衣襟扒开来朝里一瞧,只见他胸口腹部上,横亘着几道狰狞的伤口,有几道深见血肉的,甚至还没结痂。
灵归皱起眉头来: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伤而已……”
嬴钺抽抽鼻子,满脸不屑。
“什么小伤!这是大伤!是不是龙宫里的人欺负你了,你快让我看看……”
灵归上手便要扒开嬴钺的衣襟。
嬴钺的耳根子爆红,向后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背直直抵上墙面。
“你做什么!”
嬴钺想施下妖术桎梏住灵归的四肢,却恍然发觉,在海市里,自己用不出妖力。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归,我终于找到你了!”
轻快而清澈,是嬴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