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子是掀开的,这么冷的天即使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里面的热气也散干净了,冰凉凉的。
邵玉铭便脱了鞋,来不及脱下身上笨重的大棉裤便钻进了被窝,将刘波冻的直哆嗦的脚底板夹在他热乎的两腿间捂着。
这才将上半身倚靠在床头靠背上,解开大棉衣的扣子,把刘波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用被子、棉衣把刘波整个人都裹在一片温暖中。
贴的近了,邵玉铭才发现刘波的鬓角是湿的,掌心摸过额头就带下一片冰冷的水痕。
邵玉铭低下头去看刘波,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便先映入了眼帘。
邵玉铭又用手去试探了一下刘波的额头,湿湿的,带着一点点凉气,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邵玉铭担忧的问:“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是哪里不舒服吗?”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虚弱的向他笑了一下:“没事,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邵玉铭揉揉他的脑袋:“那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梦,才会把平时这么勇敢的你给吓醒!”
听出了邵玉铭话里的调侃,刘波不由的笑了一下:“是啊,一个很可怕的梦!”
“是吗,那你一定要说给我听听,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噩梦,会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吓到。”
邵玉铭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看看,会不会把我也吓到。”
经过邵玉铭的这番打岔与调侃,刘波刚才慌乱的思绪恢复了不少,麻木僵硬的身体也在邵玉铭温暖体温的炙烤下,慢慢地回了温。
他将脸深埋在邵玉铭的胸口,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忘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想起了当初生完孩子后他脱力的躺在观察室的床上,安静雪白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大脑昏沉沉的,一睁开眼睛,旋转的白色天花板就填满了眼睛。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血崩,失血过多加体温失衡,导致他出现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幻觉。
灵魂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轮换游走。
那次大约真的是离死亡太近了,那些没来由的噩梦,倒成了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也幸而护士发现的早,才让他没有真的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确定刘波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邵玉铭才松了一口气。
头一次见刘波神色这么慌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他刚才动作都没敢太大幅度,生怕惊着了他。
好不容易才断的药,他可不想一下子又把人给吓回去了。
医生特意和他交代过,要尽量保持刘波情绪的稳定。
邵玉铭脑子里又想到了,刚才看到刘波傻傻站在客厅中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他。
“那下次一定要记得先把外套、拖鞋穿上了再出门,这么冷的天你就光脚下地,是不怕生病了,还是不怕吃药了!”
邵玉铭又摸了摸夹在腿间的双脚:“你自己看看,捂了这么久脚还是凉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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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are you ok
邵玉铭叹息的声音听的刘波心尖痒痒的, 很想有骨气的回他一句:‘以前没有你,我一样活的好好的。’
但是他说不出口,唯有真实的体会到了邵玉铭的好, 才会明白以前的自己,究竟活的有多差劲。
邵玉铭总是那样的好!
“你离开以后会想起我吗?”刘波试探的问,心跳加快, 满是忐忑。
邵玉铭:…?
他该不该对刘波说一句:你真执着!
就非得撵他走不成是吗!
哪怕他都已经明确的和他说了想要留下意愿,也不行是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刘波的后背上一刻不停的轻抚,邵玉铭赌气的说:“不会。你要是不想让我想你,我就永远不会想, 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
这般狠绝的话刚落下,邵玉铭就感到手下的肌肉骤然绷紧了。
你看, 他就说嘛,明明心里很舍不得他, 干嘛还总是把“送他回家”这种话挂在嘴边,当成口头禅一样不停的说, 说完了还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邵玉铭在心底叹息,真不知道这个嘴硬的家伙图什么!
“我不但不会想你,我还要刘召以后也不会想你, 不仅如此, 我还要给刘召改名改姓,将你在他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