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铭发狠的说。
他管不了,今天就算是会刺激到刘波, 他也要让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把心底里的那些真心话给逼出来。
以前他总觉得刘波对刘召很是忽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刘召是他的儿子, 刘波不喜欢也正常。
可当他猜到刘召其实是刘波自己生出来的以后, 他便慢慢回过味来。
刘波哪里是不在乎刘召,他明明是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在乎与关爱都留给了刘召。
毕竟,他可是一个连自己也没办法在乎,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人,又怎能指望他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对自己的孩子表达深沉的“母爱”。
邵玉铭口中逼迫的话尚未说完,怀里的人便豁然起身,瞪着一双惊慌的狐狸眼,嗓子破了音的质问他。
“你要带走刘召?凭什么!?他是我儿子!”
邵玉铭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假装看不见刘波眼里泛起的水光,硬起声音提醒眼前神情快要碎了的人。
“刘波,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刘召是我的儿子,我带自己的儿子走,天经地义,没人能拦的住!”
邵玉铭眼神里的侵略意味太过浓重,言语又是那样的不留情面,与这段时间以来留给他的神情大不相同,刘波被逼得节节败退,不得不慌了心神。
“可他也是我生……”刘波到嘴边的话赫然止住,像是有什么被他不小心暴露了出来,咬紧了嘴巴,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鲜红的齿痕。
虽然他很明确的知道孩子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家里的人也都知道。
可,随着孩子脱离自己那曾经高高鼓起的腹部越久,那句,孩子是我生的,他便越发的说不出口。
喉间瞬间梗的难受,憋的他鼻尖发酸,眼眶湿润。
倒也不是认为生了一个孩子有多难堪,承认的话,他只是无法对着邵玉铭说而已,哪怕是没有丝毫曾经记忆的邵玉铭。
刘波的身体已然在眼前摇摇欲坠,可邵玉铭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松口,他已经心软的放过刘波太多次了。
“刘召是你的什么?”邵玉铭步步紧逼。
再忍忍,再忍一下!
说出来,刘波,说出来刘召是你和我,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就会抱着你,安抚你,亲吻你。
只是当刘波骤然埋下脸,像一只鸵鸟一样躲起来的那一刻,邵玉铭知道,他的期望终究是落了空。
难以言说的失落席卷全身,邵玉铭神色低落的看着趴在自己怀中不说话的人。
所以,这一次,他依旧是那个不能被刘波选择的人吗?
邵玉铭疲倦的推开刘波,眼神却依旧温柔的看着面前红着眼睛的人,艰难扯出一个不算太明媚的笑,对他说:“我明白了。”
他的神情就像他说的那样,明白了,释然了。
从床上起来,邵玉铭赤脚站在地上替刘波把被子捻好:“我去把刘召叫来,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晚上我还在那边睡好了。”
说完,他低头找鞋:“就算你再讨厌我,也请你再忍一忍吧,明天我就会离开,放心,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番贬低自己到尘埃里的话,到底是刺痛了刘波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只见他从迅速的从被子里爬起来,抓住邵玉铭的手,说:“别走!”
邵玉铭听出来了,刘波的声音里带了哀求,可邵玉铭也真的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一段有来无往的感情,他耗不起!
邵玉铭狠心的挣开刘波的手,告诉他:“何必呢!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反正我明天也要走,哦,你是担心我带走刘召吗,放
心,他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
手中一空,仿佛忽然下坠的心,像是失去呼吸的能力一般,刘波心悸到了极点。
“不许走!”他命令道。
明明身体跪坐的板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邵玉铭提醒他:“不是我要走,一直都是你要赶我走,刘波!”
这话让刘波灰败的神情倏然怔住,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邵玉铭到底是没忍住,转回了身,睁着同样湿红的眼睛与刘波对视。
“你还不明白吗,一直都是你在说,要送我走,要送我回家,回邵家,回我该去的地方。是你,刘波,一直在赶我走!”
邵玉铭难掩语气中的悲愤,这么长久以来的付出始终得不到刘波的正面回应,是个人都要发疯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