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情绪快要将刘波吞噬。
不应该不理邵玉铭的,不该和邵玉铭闹脾气。
万一,万一邵玉铭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要怎么办……
与邵玉铭彻底断联的这几个小时中,刘波懊悔万分。
原先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让他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家。
脑子里猜测了快一万种可能,会昏、会死、会失踪,唯独没有猜到是眼下这种。
邵玉铭在睡觉,躺在床上,安静的像是一个睡美人。
说是在睡觉其实是不巧当的,准确的来说,邵玉铭是处在了昏与死的两者之间——昏死了过去。
只见床上的男人额头爬满了冷汗,透明的水珠顺着黑湿的发丝缓慢流下,印湿了脑袋下的蓝色枕头,留下大片深色的水迹。
他眼下青黑,嘴唇干裂,脸上的皮肤也因为水分的过度蒸发而暴起了干燥的皮屑,整个人枯槁的像是一把枯萎的野草。
刘波颤抖着手去摸邵玉铭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又见他嘴巴一直嘟嘟囔囔的,凑近去听,结果只听到了反复咛喃着的“冷”字。
“邵玉铭……”
刘波的反复的喊着邵玉铭的名字,眼前人双目紧闭,始终不见回应,巴掌拍了脸颊也不急那反应。
刘波吓坏了,连忙拽开邵玉铭死死裹在身上的被子,费力的替他穿上大棉衣,这才动作艰难的,背着邵玉铭上了车,将人送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邵玉铭患了很严重的感冒,由高烧烧成了肺炎。
医生对刘波说,邵玉铭高烧出现了肢体抽搐现象,并引起了大脑缺氧,再迟来一点就很有可能会烧成傻子。
听的刘波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
他在的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见到邵玉铭悠悠转醒。
见到邵玉铭醒来的那一刻,刘波因为愧疚熬红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像个情绪失控的孩子一样扑到了病床上,还晕头转向的邵玉铭身上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你怎么这么傻!!!”
他不想哭的,真的!
刘波觉得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这么丢人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好想哭。
邵玉铭又因为他的疏忽进了医院,还差点变成了傻子。
一只带着挂针的手摸上了他的头,轻抚着,像是在替他顺着炸开的毛发。
刘波悄悄的在被子上抹了抹眼泪,眯着一双红了的眼睛,很是不满的质问邵玉铭:“你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
要是邵玉铭早点接他的视频电话,他也不会等到等到邵玉铭快烧成了傻子才知道!
要是邵玉铭能早点告诉他他生病,他也可以早点回来带邵玉铭来医院看病,不至于邵玉铭差点烧成了傻子!
“都怪你!”刘波指责他,鼻子发酸,委屈的泪水濡湿眼眶。
他差点就成了傻子了知不知道!
真是一个傻子!
邵玉铭动了动嘴唇想解释,可刚张嘴喉咙口就向大脑传递了极其不爽的指令。
又干又涩,一张口接触到空气里面如同含了刀片一样的疼,致使邵玉铭连声音也发不出。
邵玉铭不说话,刘波的情绪更加的激动了,“刷”的一下就从邵玉铭的身上起来了,站在床边生气的质问。
“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邵玉铭:不敢不敢,他只是嗓子疼,说不出话来,真的!
你别着急!
邵玉铭摸着喉咙,眨巴着眼睛示意刘波,他想喝水。
可惜刘波向来不是一个精细的人,又被家里人和邵玉铭伺候惯了,哪里知道他暗示的是什么意思。
见刘波不理解,邵玉铭快急死了。
不是急喝水,是怕刘波的情绪不稳定。
眼看刘波撇着一张嘴,木着一张脸,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急的邵玉铭真想立马回答他。
可惜嗓子实在是不争气,啊了几下也没啊出声音,气的邵玉铭就想起身去抱着刘波哄哄他。
这小祖宗总是这样不省心!
他病了四五天,一个人在家里又没人照顾,饭几乎都没怎么吃,现在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全靠医生给他开的营养液续命,那里还有什么力气。
他连起身都费劲,两条原本健壮的手臂现在能撑起身子都算勉强,还要忽略它抖的像是两根不顶用的麻杆一样的左右乱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