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后拉着他出门,一路向最东边的方向走去。
冬天的深夜,寒风刺骨,吹在脸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脸上刮骨。
不一会儿,就冻得邵玉铭裸露在外的皮肤发僵。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只一味的拉着滕子锐向既定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这栋曾经令他有过心痛记忆的别墅门前,邵玉铭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先是自己跨过了上锁的低矮栏杆,转身又将反应迟钝的滕子锐,隔空抱转了进来。
然后继续拉着滕子锐走到大门前,唤醒门锁,拉着滕子锐的手指就要按下去。
也是直到这时,滕子锐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邵玉铭的态度更是强硬,根本就不给他一点反悔的可能,直接抓着他的手录入指纹,解开了门锁。
灯光总开关打开的那一瞬,别墅内眨眼间变得亮如白昼。
所有的东西全都入目可查。
只见原本宽阔的大厅内摆满了东西,但又全都被一张张白色的防尘布覆盖。
很是让人好奇,那些防尘布之下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邵玉铭就像他来时的那样,动作麻利的,没有一丝迟疑的,当着滕子锐的面,掀开了那些落满落尘的包布。
“不要!”
滕子锐再想出声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张张白布落地。
一同入目的,除了像散粉一样在灯光下飞扬的大量灰尘,还有一副副摆放整齐的画架在眼前展现。
看着眼面前露出真容的“宝贝”,滕子锐嘴唇动了好几下,也没有吱出个声来。
这些东西,真是令他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画架是他摆的,纸上的内容是他一笔一笔亲手画的。
可画纸上的人……
邵玉铭觉得他该生气的。
他完全是有理由生气的。
“小锐,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这画上的人,画的到底是谁了吗?”
滕子锐立刻摇头否认:“我不知道,我随手画的!”
反正画上的人又没有脸,随他怎么说了。
是了,画上的人并没有画脸,一副副或站或坐,或睡觉或吃饭……
四肢健全,姿态各异,可脸部的面容却又都全部统一的,没有画上五官。
但是从人物的轮廓,以及体态,邵玉铭根本就不难看出画上的人到底是谁。
见滕子锐否认,邵玉铭也不废话,拉着滕子锐的手接着往楼上走。
这次滕子锐表现出了更大的抗拒动作,他推拒着邵玉铭的手。
说:“阿铭,我不闹了!我困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小声的哀求邵玉铭,手抓在楼梯扶手上,就是不愿上楼。
有些事情,他们就该说清楚。
邵玉铭态度强硬的弯腰将滕子锐抱起,大步上楼。
他们最后停在一间房门前,表情全都变得有些涩然,好似房门背后的东西,本就该让他们讳莫如深。
这般贸然闯入,似是只会令他们更加难以言喻。
这是滕子锐的画室,里面摆放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邵玉铭再次掀开面前落满灰尘的白布,这次画上的人,清楚的露出了真容。
不是刘波又是谁呢!
只不过画上的刘波,眉眼多是青涩,神态拘禁,坐在沙发上摆着僵硬的poes,与细致精美的背景全然不搭。
像是一个误入朱门的平民。
与现下这副漠然一切的“混不吝”模样,全然不同。
看着眼前这一幅幅倾注思绪的画作,明艳大胆的配色,不难看出作画之人当时的情绪。
不言而明的东西,悄然在空气中蔓延。
这个地方邵玉铭曾背着滕子锐来过一次,可也只是那一次,就差点令邵玉铭心痛到难以呼吸。
十年前,他虽然借计赶走了刘波,让滕子锐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后来一段时间,滕子锐的情绪总是显得很低落。
刚开始,他只以为是因为被刘波欺骗,滕子锐一时没有想开,才会那样。
刚好那段时间,他也正在忙着攻读mba,白天还要到分公司上班,跑业务。
对滕子锐低落的情绪哄过几次后,他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等他结束学业,工作稳定后,把重心再放到滕子锐身上时,才怔然发现滕子锐的异常。
他白天出门上班,滕子锐也白天出门去画画。
而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两年时间里,这里俨然已经成了滕子锐的秘密基地。
这是个邵玉铭从不知道,也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而他的爱人,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每日每日,画的却全都是另一个男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