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按下的门把手。
重重的心跳和开门的响声重合在一起，可能开门迎接她的就会是一把匕首，安橙闭上眼如此想道。
但没有……
迎接她的只有一个苍白、瘦弱的魏楚。
安橙能到看到是她的紧绷、她的难过，根本没有桑彤所言的杀人取乐。
她像是被吸干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黑白的剪影。
“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质问，也没有谴责，关切的话自然地从安橙嘴里说了出来。
魏楚轻笑了一声，卸了力道，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安橙反问：“那你会吗？”
魏楚抬头，脸都皱巴在了一起，似乎安橙问了一个很难的问题。
但安橙却笑了，这是一个很难在她脸上看到表情。
于是魏楚也跟着笑了，眉眼舒展。黑白两色集中在眼眸，像是一点魂魄点亮了整个人。
安橙就知道了，她，还是她。
于是，她赶快拉着魏楚进了门。
然而欢快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魏楚就敛了笑容，问道：“阮宜袅在哪儿？”
这个名字一出来，安橙嘴角的笑僵在了那里。
她半掀嘴皮回道：“她啊，不是和阮家脱离关系之后就不见了吗？谁知道她在哪儿？说不准在哪里捡垃圾呢。”
“你怎么知道她在捡垃圾？”魏楚盯着她反问道。
见安橙神色紧张，魏楚随即又软了表情道：“我之前就知道你收留了她，不管是怎么对待她都好，我都不会有意见。”
“而且……这次我找她，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此话一出，安橙的表情却更加紧绷了，目光频频瞟向她手中拿着的匕首。
“你是不是……要杀了她……”
她像个还不太会讲话的孩子，一字一顿地说完了整句话，其间还有些卡壳。
魏楚没有遮掩，直接道：“是。”
“为什么？”安橙激烈反问。
魏楚仍然平静，道：“因为她必须要死。”
她顿了顿，不解地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她是害了你的罪魁祸首，她死了，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还是说……你不忍？”
魏楚有些头痛，她之所以敢这么直接来找安橙，就是相信她对阮宜袅的恨意不会消弭。
但她忘了，安橙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虽然受到伤害，但仍内心柔软。
假如安橙不愿告诉她地址，再加上系统阻扰，要找到阮宜袅还真的要废上不少功夫。
可阮宜袅是在她的必杀清单里的。
就在魏楚头疼怎么说服安橙的时候，安橙哭了。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颊边掉落，浸湿了地毯。
魏楚急匆匆递过去纸巾，迟疑问道：“你现在跟阮宜袅之间这么……深情厚谊了？”
安橙无语地白了魏楚一眼，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道：“我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哭的！她死不足惜！”
“是你啊！你为什么要杀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
这样的反应反倒让魏楚感到惊诧，她哑着嗓子问道：“你不觉得我是变态杀人狂吗？”
安橙再次瞪了她一眼，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桑彤一个小时前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了你的事情，让我快跑。”
“但是我没走，我坐在这整理了一个小时关于你的新闻。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你没有错杀无辜。”
“我唯一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渣，葬送自己的未来和生命？”
魏楚做好了要听到谴责话语的准备，不过她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谴责。
安橙继续落泪道：“你可以有无数种方式解决他们的，但你偏偏选了代价最大的一种。”
魏楚没忍住回道：“也是最快的一种。”
安橙眼泪朦胧地瞪她，魏楚摸了摸鼻子。
魏楚解释道：“我真的现在很需要立刻找到阮宜袅，时间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