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目光,魏楚抬眼看向她,和平常一般无二的眼神,这次却让桑彤不由得心脏狂跳,胆怯地后退了几步。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个难捱的平静,“嫂……魏楚,你是不是有点过了,她虽然平时是作恶多端,经常欺负手底下的员工,但是也不至于……不至于……”
说到这,桑彤说不下去了。
她之前是喜欢魏楚不服就干的性格,但她怎么能做到这个份上呢?
刚才她还挽着的温暖手臂,下一刻就变成了伤害别人的利器。
想到这,桑彤就有些难过,她有些孩子气地质问道:“魏楚,我之前最喜欢你自由洒脱的性格,你正义又富有同情心,但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恃强凌弱吗?就因为和我表哥交往了,所以就觉得自己成为了特权阶级,可以随意伤害别人不用付出代价吗?”
“邬利云是有错,但你又不是法官、是警察,不需要你来审判她的罪行。”
刚才桑彤还觉得邬利云面目可憎,现下又觉得她是个不小心得罪了魏楚的可怜虫。
这一番振振有词的话让魏楚顿住了,她歪着头似乎是在思索。
桑彤心下稍安,觉得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但少顷,她继续舞动匕首,扎向邬利云的另一只手,不止是手,还有脚,甚至还有眼耳口鼻。
本该是分尸的血腥场面,血肉残肢满天乱飞,但奇异地非常的干净,甚至没有弄脏办公室的沙发。
桑彤这才发现,她刚刚因为胆怯不敢看向的掌心,根本没有血肉模糊,而且是透明的。
甚至通过被刺穿的掌心的洞,你能看到人体的肌理。
这样妖异的场景,甚至比虐杀来得更为吓人。
而被这样操作的邬利云更是被吓惨了,她不断回想在被魏楚削掉耳朵之前听到桑彤说的话。
你又不是法官、是警察,不需要你来审判她的罪行。
魏楚可能就是神派来审判她的使者吧,她不止一次曾借着职权之便为难员工了,她也听说过有人为此得了心理疾病。
但当时的她只是嗤笑,那又怎么样,是那人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现代社会就是弱肉强食,强大的吃掉弱小的。那人只能怪自己是弱者。
但现在,她在这样的超自然力量之下,也是弱小。
桑彤不受控地发出了低声尖叫,捂在嘴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但魏楚却丝毫不受影响,操作匕首的手一如既往地稳准狠。
桑彤甚至观察到,她每挥舞一次,她的面容就会更沉静一些,像是个在受洗的教徒,身心都得到了洗涤。
似乎是终于清洗够了,魏楚停了下来,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审判别人的资格,我审判的向来都是我自己。”
桑彤根本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在她的视线里,邬利云伏诛在魏楚的脚下,像是跪在神灵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
但只有在死亡面前,她才会如此虔诚。
不过魏楚却不像神明那般慈悲,她不带犹豫地将匕首送入邬利云的心脏。
桑彤瞳孔微缩,目睹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的全过程。
心脏消亡的那刻,邬利云犹获解脱,但魏楚的表情……桑彤说不上来。
只是她知道,魏楚杀了人。
随后魏楚像扔垃圾一样将邬利云丢弃,她的残肢在空气中渐渐消亡,最后什么都不剩。
桑彤被这种冷酷和漠然给击中了,魏楚现在在她心里不仅是杀人犯,还是愉悦犯。
魏楚绕过桑彤就准备离开,本来这种时刻桑彤是应该高兴的,她不用和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一
起了,但她突然想到了魏楚本来的目的。
她脑子终于灵光了一次,追问道:“你本来是准备这样对待我哥的是吗?”
魏楚停住脚步,反问道:“怎么现在还敢叫住我,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
桑彤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就算你要杀我,我也得告诉我表哥事情的真相。而且我可不是普通人,你敢杀我,就得付出代价。”
魏楚看着她天真的模样,像极了吓破了胆子的小孔雀,使劲儿支棱着羽毛,试图吓走敌人。
“你该感谢你出场不多,否则我还真的要考虑考虑。”魏楚说完继续往外走。
桑彤不死心地抖着嗓子继续追问:“你到底是不是要杀我哥?还有你现在要去哪儿?”
就在以为得不到回答时,远处传来了魏楚的声音:“是要杀他,你最好告诉他让他躲起来,而我现在要去找安橙。”
再次杀死一人之后,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怎么会告诉她你的真实目的和要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在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