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属卢·杰桑嘉贡吓得一个激灵,警惕的站起身来回张望。
砰!砰!
砰!砰!
砰!砰!
闷响声由远及近,逐步靠近,也越来越响亮!院子里面的亲兵顿时乱做一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卢·杰桑嘉贡看着身边的亲兵询问道。后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说话,带着某种清澈的愚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属卢·杰桑嘉贡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然后他就听到圆木撞门的那种沉闷,令人心中发慌的恐惧之音。
“茹本!唐军杀进怀远坊了!”
一个亲兵急急忙忙冲进院子,对着属卢·杰桑嘉贡大喊道。
“这不可能!”
属卢·杰桑嘉贡急了,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位来自吐蕃“乡下”的茹本,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长安的坊,是可以“对开门”的!
他只是派兵守住了街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安相邻的各坊,都是门对门。夜间军队不点火把,可以门对门穿过大街就到另外一个坊,非常隐蔽,完全不必暴露在一百多米宽的街道上。
砰!
院门被撞开,属卢·杰桑嘉贡还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模样,就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粗竹筒火光一闪。
然后……他就失去了生命。
死前脑子里留存着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疑问: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啊?
第764章 虎口拔牙
夏夜的风中,夹杂着热气。而身披重甲,举着盾牌,一大堆糙汉子们倚靠在一起形成盾墙。
那酸爽的滋味,只能说谁玩谁知道。
西渭桥附近的吐蕃军大营,达扎路恭正在指挥重步兵列阵。整个大营内灯火通明,严阵以待,盾墙面向东方。
呼吸之中,都夹杂着焦躁。
“大论,唐军在敦化坊以南有两个大营,我军斥候已经探明他们已经合兵一处,于两个时辰前离开大营进入到长安城内,然后不知去向。”
一个嫡系东本对达扎路恭禀告道,那表情是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大论。
他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这支军队,未必是朝着西渭桥大营而来的,很可能是奔着长安西市而去。
“你不认识方清,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狡诈。西市那边展现出围点打援之态,方清岂能看不出?他会自投罗网么?
西渭桥大营是支撑长安城内军队的后援。如果大营被闯,那我军在城内,势必不攻自败。
守住大营,属卢·杰桑嘉贡就无碍。”
达扎路恭双目凝视前方说道,面色平静如水一点都不慌乱。
至于属卢·杰桑嘉贡会不会被唐军打闷棍,达扎路恭是看得很开的。如果打得很疼,那感觉疼的人也是属卢·杰桑嘉贡。
若是事情真到了山崩地裂的那一刻,达扎路恭会带兵挽回局面。所以属卢·杰桑嘉贡吃点苦头很有可能,但其部曲被唐军全歼,则有点太夸张了。
正在这时,一骑自东面而来,在十步之外停下,对达扎路恭喊道:“大论,唐军有大队骑兵,从长安城北的禁苑而来!”
“归建!”
达扎路恭大喊了一声,营门口盾墙让开一条道,让这名斥候进了营地。他翻身下马,来到达扎路恭跟前禀告道:“大论,唐军精骑就在不远处了,快准备接敌吧!”
“嗯,你且去换马。”
达扎路恭摆摆手,虽然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妈的,赌对了!和方清这种小狐狸斗法,真是一百个心眼才勉强够用!
达扎路恭暗想道。
唐军的预备队在城南,方清却要在深夜让部队绕路,从城北发起进攻。
真是奸诈。
不过达扎路恭早有防备,已经提前算到方清会这么办。
此时此刻,远处有马蹄声渐近,黑暗之中,似乎有大队骑兵在快速靠近。
“擂鼓!守好阵线!不要放箭!”
达扎路恭连下三道命令,就在这时候,黑暗之中已经有马弓射出的箭矢,朝着大营而来。
这些箭矢无甚准头,再加上马弓偏软,并未对吐蕃军造成什么伤害。大部分箭矢都被塔盾接住了,有些甚至直接射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