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烧刀子饮尽,然后大呼过瘾。 “好酒,好酒!” “你若是真能让我醉倒, 我送你一匹小马!” “那倒不用那倒不用!” 薛大壮连连摆手,心说别到时候你们醉倒了说我意图不轨就成。 毕竟之前在长安城,皇帝和他的兄弟都被小麦酒和豉味大曲放倒, 那也就是送酒人是汝阳郡王李琎,要是换成是别人, 说不得便要怀疑有谋害皇族的嫌疑了! “你们少喝一点,你们的酒以前没有那么浓郁,突然喝这么多身体受不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们的酒都是马尿!呸!我今天才知道酒是个什么味儿,之前那些年都白活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不喜欢小马吗?那我还有一匹大黑马,你要是能给我拉一车这种……烧……烧刀子来,我就……”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混乱。 烧刀子可是烈性酒,饶是草原牧族能饮擅饮,那也没遭遇过如此高的酒精冲击,三坛子酒下去能站直的人都不多了。 布尔贴喝的七扭八歪,但还没忘了请齐四郎来的初衷。 他把薛大壮从一群醉鬼的纠缠中解救了出来,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然后硬着舌头提起部族里的马。 “之前还都是好好的,这个秋天忽然就病了,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但有几匹一直都不好,最近还越发严重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薛大壮的表情。 他都想好了,即便齐四郎不答应他的请求,只要齐四郎不强迫廓落布人背叛草原神,他们就还是好朋友! 一听说要治马,薛大壮便很识趣地召唤他统爹。 别看他给商队那些马都治好了,但那都是在统爹的英明指导下,他只负责上手操作。 布尔贴说的这一连串的症状,大壮不能说完全听不懂,但基本上还是全无头绪。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就坐在廓落布人的营地里,廓落布人又是出了名的爱马。这要是他给胡乱治出个好歹来,他和二驴子马上就可以准备亡命天涯了。 “统哥,统哥,来病号了!” 748十分嫌弃,磨磨蹭蹭地接通了链路。 今天薛大壮喝酒了,虽然喝的不多,但酒精对神经系统的影响仍然是存在的。上次它一个没觉察,直接着了酒精的道,被迫宕机48小时。如此惨烈的教训748想不记住都难,如今酒精已经被它列为违禁品,严禁宿主饮用,大壮今天是妥妥的破戒。 “那我也没办法,我总得活下去啊!” 大壮也很委屈。 就今天这个场合,他就算不拿酒出来也得喝两口廓落布的酒,喝酒迎客这就是本地的传统风俗,就算皇帝来了也是这个规矩啊! “统哥,你得尊重本大唐的风土民情。其实并不是我喜欢喝酒,而是酒是拉关系的必须。在大唐你要是想要混的开,喝酒总是少不了的。但我可以给哥你打包票,能少喝的时候我绝不多喝,毕竟宿醉之后我也难受。” 他这样说,748就不坑声了,似在沉思。 见此情景,薛大壮连忙打蛇随棍上,继续道。 “那你看今天不也是没办法了嘛,谁让统哥你说他们可能是感染了寄生虫,一个个都表情僵硬……我听了我都怕死了,吃了半生不熟的肉虫子进脑可咋整,我就想着用就杀一杀。” “你看他们喝了酒,他们的表情是不顺眼多了,我觉得这就是起效了。” 是这样的吗? 748十分怀疑,但它也不得不承认,经过大壮这么一番歪打正着,现在营地内的气氛的确是比之前好了太多,之前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廓落布人都争先恐后跟大壮勾肩搭背了。 而且今天它有所防备,提前给自己的连接系统包上了绝缘片。有了绝缘片做阻滞区,酒精就不会顺着大壮的神经元污染它的连接,导致它的数据链路丢失了。 “你是说马生病了吗?” 748问布尔贴。 “大概是什么样的症状,我能亲眼看一看吗?” 布尔贴一愣。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脑子运转缓慢,他甚至都反应不过来748在问什么。 啊? “我是说,方不方便我去看看马?” 748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 “光说不行,还是要看看病马的。毕竟马和人的生理构造不一样,人的感知不能完全替代马的。” “啊,哦,可以可以!” 回过神来的布尔贴拼命点头,但他忘了他现在是醉酒状态,脑子一晃整个人都坐不住,顺着墩凳就滑坐在了地上。 “晕……晕了……” 他捂着脑袋呻吟。 “天上怎么有三个月亮?” 见此情景,748连忙伸手拉他起身。 但布尔贴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他要是躺平在地上,那就跟一个石墩子也差不多,饶是天天健身的大壮也拉不动,还差点被拽倒在地上。 “马……马……” 布尔贴还惦记着族里的马,想挣扎着起来带748去看。 但酒精上头的冲击太大了,他挣扎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最后干脆两眼一番翻,睡了过去。 748无奈,只好出去喊人帮忙。 刚回到篝火边,它就发现情况十分不乐观。 因为廓落布全部族都爱酒,除了木伦这样的小孩薛大壮没给喝,族里的其他人都是人手一碗,三坛子酒谁也没落下。 以至于现在还能好好站直的,也就剩木伦等一众小孩。 “你们的头领喝醉了,来几个人帮我把他抬回去。” 木伦见 748是来喊他干活的,气得直翻白眼。 他嚷着喝酒想不起来带他,干活干嘛找他,还说他是小孩他不能干活。 748都气笑了。 “那你就看着他们躺在地上?” 748一指周围躺的七扭八歪的廓落布族人。 “你跟布尔贴的酒量比怎么样?反正他现在是醉倒了,要是给你喝酒,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它这样说,木伦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带着一群小娃搬运醉酒的大人。 初冬的草原已经非常冷了,之前大家点篝火吃酒席是在营地中间的空场上,这地方要真是躺上一晚,那人十有八九要被冻死。 他也不是真跟这个中原人过不去,他只是觉得自己和周围的小屁孩不一样,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族里的阿墩地才比他大不到一岁,还没有他身板强壮呢,他凭啥喝酒?! 想到这里,不服气的木伦恨恨地踢了一脚阿墩地,对方毫无知觉,死猪一样地翻滚了一下,又睡了。 这一夜,以木伦为首的“小孩”们忙里忙外,撑起了廓落布营地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