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日的对话两边模仿,演的惟妙惟肖。 李隆基这些天在百福宫守灵,不能召妃嫔侍寝也不能与兄弟玩乐,正憋闷得不行,忽然见到赵连枝这样一人分扮两句,便觉得格外新鲜有趣。 “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他指着赵连枝对高力士说道。 “你看她演的这样真,连那行商的大舌头都仿出来了,必然做不得假。” 高力士连声附和,其实心里却只信了一半。 怎么就这么巧,赵常奴找来的歌伎举发中书省主书,赵家不是一直不参与朝堂政斗吗?怎么忽然就又出手了呢?难不成是因为太子?! 别说高力士有这样的疑窦,一开始李隆基也是在怀疑赵家的动机。 可后来他听赵连枝哀哀切切地说自己是被亲生大父大母卖掉的,她原本也是个良家小娘子,李隆基的怀疑就消散了。 赵氏的出身不作假,之前他遣人去海州探查过,的确有这么回事。 而且她家的官司在本地人尽皆知,都在骂赵家那两个老不修不干人事儿,孙女回来没两天就给卖了换银钱。 李隆基已经给张说传旨审理赵家这桩公案了。 但赵常奴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就不是帮着赵连枝告状,他再没脑子也知道自己买良为贱的事儿传出去,就算是商贾转手也肯定讨不了好。 所以这厮还大义凛然替人传话,显然是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就这脑子还能斗什么斗,赵家人根本没长政斗这根弦! 于是他和缓了表情,笑着对赵连枝说道。 “朕知道了,朕会派人去彻查。你且先跟着赵常奴回去,等朕安排好一切,再接你入宫。” 闻言赵连枝欣喜若狂,连忙跪下给李隆基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这回她是真高兴,因为出身已经在帝王面前过了明路,日后也不怕成为谁攻讦谁的由头,可保一时之平安。 至于入了宫以后怎样,赵连枝现在顾不得想,活着总是最重要的!今天陛下说会安排,那她就回赵家乖乖等着,反正赵家总归是不敢亏待她,这段日子她还可以多琢磨一下帝王的心思,她刚才那番学舌她看陛下就很喜欢! 赵常奴也很高兴,他觉得他把自家从这事儿里面摘出去了,他献的美人还能进宫,给妹子多添个帮手。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赵连枝进宫后会铁站在赵丽妃的一边。 李隆基也很高兴。 他最近看姚崇已经有些厌倦了,正想给自己换个丞相。 但姚崇这厮谨慎狡猾,轻易抓不住他的错处,没办法强行撵他下台。 现在他的亲信赵诲露了个大把柄出来,不管真的假的总要彻查一番,好好敲山震虎,说不定敲着敲着敲着,姚崇就想通了。 很好,很好,很好。 三赢,大家都高兴嘛。 网?阯?发?布?Y?e????????ω?è?n?????????????.????ō?? 第160章 姚卿等等,朕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隆基命人去查赵诲。 这事儿也没噎着藏着, 就这样大剌剌的调查,完全没有避姚崇耳目的意思。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ī??????ω?ě?n????????????????????则?为????寨?佔?点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姚崇,已经深陷政斗漩涡, 难以脱身了。 “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讲的, 交友要谨慎,不要什么人都来往, 偏你们都当耳边风!” 姚崇气得在家里训斥两个儿子。 “姚异你上次说要做松纹蛋的生意, 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看后续牵扯出多大的事情!还有那猪油皂,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那是贡品,贡品你也敢伸手?你你你是生怕咱们姚家不败落啊!” “阿耶, 阿耶那不是后来也没成嘛……” 姚异还觉得委屈。 是,一开始他是想拿着猪油皂的生意的, 毕竟陛下虽然列了贡品,但也没让光禄寺的坊署专营, 那就是谁都能干的意思。 为此, 他还特地派人前往桥东村买方子,结果到处打听到处问都问不出来, 都说那东西只有桥东薛三郎会做,而薛三跟他家亲戚飞去长安城了。 那时候的姚异还不知道“飞去长安城”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只以为这些刁民是在胡言乱语, 还一度想要强行带走薛三的亲戚薛大奎去审问。 然后他派去的人就全被扣在了丰岳县。 丰岳县原本的县令兆鹏程,因为曲辕犁和豆油之功顺利晋升,于去年年底去往新的治地赴任。 新任的县令是临县的一位县丞, 亲眼目睹兆县令的升迁经过,对桥东村这个神奇的地方也抱有很好的期待。见有人去桥东村闹事, 县令马上派了衙役前去阻止。 可姚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背靠当朝紫微令,姚府的下人都嚣张的很,当场放话要吏部降了新县令本年度的考绩。 结果被前来巡视的海州刺史张说抓了个正着。 “本官当是谁这样狂妄,出口便能指挥吏部定一朝廷命官的考绩,原来是姚相爷家的管事。” 张刺史冷笑道。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不知这位管事官居何位啊?可是吏部尚书?” 你看管事敢跟丰岳县县令叫板,可让他硬刚张说张刺史他还是没那个胆子的。 不单单是因为刺史比县令的官职大,更因为张说乃是上一任的紫微令,姚崇最主要的政治对手,这祖宗可不是他一个小管事能惹得起的。 于是姚异的人怂了,被张说连打带削,灰头土脸地回了长安,还被张说参了一本。 天知道姚崇看到张说上来的折子有多气,他怀疑张说就是接着上折子来骂他的,毕竟所有上报陛下的公文都要先经过中书省,张说就应该就是在骂给他看。 姚崇气得点指儿子的脑门。 “怎么眼皮子就那么浅,看到什么都想贪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肚皮!” “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在外行事要低调,要谋定而后动!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姓薛的可是你们能招惹的?上一个参他的监察御史现在还在修书呢!” 姚异低头,一脸后悔。 现在他知道了,因为不久之后薛三就在陛下的寿宴上大出风头,之后更是助力御史张孝嵩打破拔汗那,现在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可惜后悔也晚了,海州刺史张说抓着他这事儿不放,连参了好几本说他交通宾客,与民争利。他哥姚彝也没好多少,被人告状颇受赂遗,还告他们的爹爹教子无方,家风崩坏,引得朝中攻讦之风大起。 骂了一阵儿子,姚崇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如今赵诲又出事,我怕是也不能护你们很久了,你二人都过而立之年,身负官职,以后当谨言慎行,收敛低调,莫要再恣意妄为了。” 二人闻言大惊。 父亲现在乃是一人之下的紫微令,深得陛下信任,区区一个赵诲出事,怎地就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