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你我私交?” “你虽然是外戚, 但祁国公与你都不牵涉政事,在朝中也不拉帮结派, 陛下不会多心的。” 他这样说, 王守一却是微微苦笑。 “你说的这些, 朝中其他外戚也不乏如此,但我家如今能地位超然,还是多亏了薛三郎的点拨。” “他帮我王家躲了好几次劫难, 这才能有今日的局面,从我认识薛三郎至今, 他几乎算无遗策,从未行岔踏错一步。” 什么?!算无遗策吗!? 张嘉贞大惊。 他已然位列宰相, 自诩也是心思机敏之人, 他都不敢说自己算无遗策,怎么王守一能给个七品小官这么高的评价?! 于是王守一把上次给748接风, 随后宫中便宣人觐见的事儿说了,生生把张嘉贞吓出了一身冷行。 他是知道陛下生了重病,但怎么好的太医署那边一直讳莫如深, 今天听王守一这样说,竟然还和那薛三郎有关系!? “可……可若真是这样,那陛下为何还要派薛三出海?!古往今来出海寻……无一回还, 陛下如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陛下没错啊。” 王守一提醒钻了牛角尖的张相爷。 “薛三郎这不刚出海就有消息了吗?州胡岛请求并入大唐,这足以证明陛下是对的, 他不是被个江湖术士欺骗,他择定的招抚使是在实打实的公干。” 他这一说,张嘉贞打了个寒颤,脑中瞬间一片清明。 是了,正是这样,不管这州胡岛如何,这都是证明陛下英明决断的作证,好与不好肯定都要收下的! 而且不但要收下,还要好好经营一番,这是陛下开疆拓土的功劳,根本不需要犹豫啊! “可若是劳民伤财……” 张嘉贞自诩还是有点风骨的,虽然他的名声比不得姚崇、宋璟等前任宰相,但他也不想被后人写一个“以幸媚上”的评断,他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 但也因为这样,他与皇帝的君臣相处其实一直不怎么顺畅——既不屑揣摩圣意曲意逢迎,又没有足够的资历去劝诫陛下,而且现在的皇帝与前些年已然变了不少,独断专行的态势越发明显,在他手底下轮换的宰相都快成了走马灯了。 所以他才对748与皇帝的关系感到好奇。这薛三是怎么做到让陛下时而高兴时而心烦,烦到一杆子撵出大唐,人走了反倒时不时想起他的好处,又心心念念惦记起复再用的!? 这般拉扯,简直堪比不倒翁啊! “嗯。” 资深“薛三学家”王守一点了点头。 “你这个问题我也琢磨了很久,我的结论是薛三郎每一件事都做的对陛下有益无害,甚至拍在他的心坎上,让他不由自主,甚至不得不高兴。” “你要这么说,那薛三岂不是成了幸臣了?” “某种程度上是,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幸臣通常都是有意迎合帝王,但薛三不是有意迎合,他就是做的事儿能让陛下高兴,而且还不损害百姓的利益。” 王守一一脸深沉地啜了一口酒。 “不伤天和,不违人和,你不信都不行。” 张嘉贞觉得他这个老友魔怔了,回府的时候还一脸失笑的表情。 第二天上朝,在他向李隆基递了迦南部的归顺书及招抚使薛大壮的奏本之后,皇帝果然十分高兴,不但亲自接见了前来归顺的迦南族长海昆,还当场给了他一个官职,着兵部和工部调派海军和工匠前往州胡岛建造卫戍所。 “昔年高宗朝平灭百济逆乱,刘仁轨率水师尚能以少胜多击败倭国。如今我大唐国力蒸蒸日上,沿海村镇竟然还时有海寇上岸的恶事,袭扰百姓不得安生,此乃水军的疏漏。” “朕观州胡岛位于新罗与倭国两地海域的要冲,前可监视倭国动向,后可保新罗不生内乱。岛上的百姓苦新罗久矣,心向大唐,那我大唐自然要敞开怀抱。以后州胡便是大唐疆土了,着兵部并工部在岛上兴建水师船坊和马场,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皇帝都发话说这是大唐疆土了,谁还能说不行吗!? 而且这州胡的头人……这人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吧!? 虽然说的都是粗鄙不堪的大白话,但人家字字句句都说在陛下的爽点上,陛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 w?a?n?g?阯?F?a?b?u?y?e??????????é?n???〇????⑤???????? ……什么大唐军将三箭射破火魔阵,什么招抚使率众反击蓟马大军,什么智取海匪老巢、勇救商船水手,说的比瓦舍里的杂戏还精彩。 偏偏这头领虽然一口大白话,但话里话外都是情真意切。挺大年纪的汉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谁能扛得住?反正皇帝是没抗住。顺理成章就答应了迦南部落归顺的请求。 不是藩属国,是真正成为大唐子民。州胡岛以后就是大唐的领土,有卫戍所进驻,陛下还免了岛上三年的赋税,许迦南人在军马场干活吃响,这可真是十分不错的优待了。 觐见结束,迦南族长海昆跟着侍从走出了大明宫,整个人如梦游一般,感觉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到此刻他终于信了当初大壮说的话,这有关系办事的结果就是不一样,他们这就成了大唐的子民了?以后新罗也管不到他们了!? 是了,新罗算个啥啊,哪比得上大唐的繁华。 你看看你人家这城池,多大多敞亮,一到晚上灯火通明,满街都是他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这才是上国的威风! 也不枉自己日夜不休,熬了好些天恶补大唐官话,总算没有辜负薛七的一番苦心! 海族长在长安城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殊不知远在海那边的州胡岛,他心心念念的“薛七”正陷入苦战。 “不行,船上没地方,不能带你一起走!” 大壮正在努力跟海里古讲道理。 “我们这次出去可不是玩的,要在海上航行很多很多天,什么危险都可能遇到,吃的喝的都要自己想办法,你看之前我不就是走错了路,不得不上岛跟你们买食物吗?” “所以航海是件很危险的事,你要是实在想要尝试,以后朝廷在岛上的卫戍所建起来了,你可以去报名从军,在海上想怎么操练就怎么操练!” “再不济你也可以跑商船。我估计你爹回来以后海上商路就能通了,到时候自然有商船在州胡岛停靠,短线长线都有,还能赚钱,你非得跟着我们干啥?” 他这样说,海里古也不生气,只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 “我才不是想跟着你哩,我是想跟着战神。” 高大的壮汉一指高仙芝。 “他射箭射的太准了,打架也聪明,我想跟着他学。” “你不让我去,那你把他留下呗。” 高仙芝气得脸都红了,嘴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