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海里古一阵横冲直撞的乱骑,三人被颠的七荤八素不说,根本也没顾上查看方向。 现在甫一停下, 发现竟然迷路了。 “一直往东北走吧,不是要去特奥蒂瓦坎吗?” 748建议道。 “咱们上岸的地方在特城西南,如果按按缇娜的说法那是一座特大城市, 朝着东北走应该大致不会出错,遇到本地人还可以再打探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 于是又纷纷上车,继续旅程。 这次换高仙芝和按缇娜踩踏板,这两人可比海里古靠谱多了,车子踩得不快不慢,几乎保持了一种匀速在前行。 748根据指南针和太阳高度不断调整方向。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村落,但却再也没有遇到本地人,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区。 “这里就是特奥蒂瓦坎了吗?” 高仙芝指着远处已经隐约能够看到的高大石造建筑轮廓。 “这城规划的好奇怪,为什么修了这么多三角形的塔?这得用掉多少石料?” “那些白色的三角塔应该神庙。” 748推断道。 此刻已然是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照在陈总最宽阔最笔直的那条大道上,仿佛像一把锋利的尺子,将衰败的城市分割成明暗两个部分,彼此间泾渭分明。 赭红色的火山岩铺就了城市的中轴线,白色金字塔的梯形轮廓与远处的山形成完美的几何对位。748觉得这座城市的建造者一定是个天文学爱好者,因为那座巨型建筑的台阶竟然暗合了金星的运行周期,一共225级台阶,塔尖所指也是金星出现在天幕中的方位。而另外一座金字塔则是对应昴宿星团,圣殿平台凹陷处可以倒映出猎户座腰带三星的镜像。这要不是资深强迫症患者都想不出这么神奇的脑洞。 “那是太阳金字塔,那是月亮金字塔……” 按缇娜小声说道。 “我听人说过这两座金字塔,这是特奥蒂瓦坎最明显的标志。” 748也有同样的猜测。 别的不说,光建造这座城市所花费的心力,这绝对是集人类智慧之最的结晶,全米洲没有第二家的。 “说实话,我觉得地方毛毛的。” 海里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你看那边的庙,是被火烧过的吧……那剩下的半座神像是不是睁眼睛了?我怎么总觉得它在盯着我看呢!?” 他一个劲儿的嘟囔,嘟囔到高仙芝就想张嘴嘲讽。结果话还没出口呢,他自己也看到了那座仿若活过来的神像,吓得立马把嘴闭上了。 乖乖,真是睁眼睛了! 睁眼睛当然不可能,这都是光影制造出的错觉。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页?不?是?ī?????w?è?n?Ⅱ?????⑤???????M?则?为????寨?站?点 海里古和高仙芝看到的是羽蛇神庙,这座神庙因为莫名的大火烧掉了半边,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空落落的只剩半座羽蛇神的坐像。 不过即便这样,神庙的艺术造诣还是令人赞叹的,修建神像的工匠颇具巧思,在神像的眼眶中内迁了一些整块的黑曜石。当太阳光以某些角度直射石像的眼窝,这些黑曜石就会将阳光反射,被人眼接收之后,营造出一种被神明注视的视觉效果。 人类真是了不起。 748一边赞叹一边记录,这些都将被作为背景资料归档主线任务的数据库,为世界背景的丰富性添砖加瓦。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按缇娜忽然吸了吸鼻子。 “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好像是橡胶燃烧的味道。” 她小声说。 “但不完全是橡胶,应该还有一些香料,但我分辨不出……” 因为母亲的橡胶林,按缇娜现在也把流泪的树成为橡胶,对这个味道十分熟悉。 “……是从东边飘过来的,这城里还有人?” 她这样说,高仙芝就侧耳听了一会儿,眉头紧皱。 “是有人。” 他对按缇娜说道。 “而且还是朝着咱们这个方向过来的,最好先找个地方避一下。” 怕748不明白,高仙芝还特地给他家大人做了简单的分析解说。 “按缇娜卢拉之前说起过,橡胶是玛雅贵族才能使用的奢侈品,阿兹台克部会派人专门种植橡胶作为贡品,现在有人大喇喇在废墟里烧橡胶,这可不是小事。” “而且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神庙和石像,十有八九这是一处道场,焚烧橡胶和香料很可能是为了祭祀。” 一听高仙芝说是祭祀,代码箱里的大壮便有些紧张,忙不迭地给他统爹出主意。 “高芝芝说的有道理啊,咱还是远着点做法事的吧,这里面说道多,万一咱不小心犯了人家的忌讳,那就不好了。” “万一再遇上个凶的,他拿咱们当祭品可咋整……” 虽然大不了就是一战,三人组敢漂洋过海也不是全无准备,但毕竟是踩在别人的地界上,能不起争执最好还是不起争执。 748点头。 它觉得大壮说的有道理,出门在外还是要少生枝节,还是避一避为上策。 于是一行人便迅速把吊篮车拉进了羽蛇神废墟,借着残垣断壁的遮挡,四人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暗处,密切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远处已经传来了低沉的诵念声,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燃烧橡胶的味道,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中。 代码箱里的大壮耸了耸鼻子,总觉得外面那股子焦糊味儿中掺了一些他熟悉的,依稀是烟草的味道。 此刻已然到了傍晚,天色晦暗不明,暮霭中的火把便越发引人注目。 这是一列长长的队伍,由三种身份的人混合而成。走在最后的是兵士,手持藤鞭,凶神恶煞,不停咒骂驱使着前方的囚犯。 队伍最前方是名高大的祭司,赤裸上身,脊背涂满靛蓝油彩,脊椎处用朱砂画出蜿蜒血线。他手腕上缠绕的黑曜石珠串随着脚步叮咚作响,手中举着骨笛在吹奏,在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诡异。 在他身后跟几名挥舞火把的神官,大壮嗅到的奇怪焦糊味就是来着这些捆扎起的燃烧物。 神官们在低声吟唱,但腰间的祭袍却暴露了他们狰狞的本性——那些深色的纹路都是血渍,不知道来自多少祭品温热的血管。 暮色降临,月光将特奥蒂瓦坎的荒芜照的一览无遗。月亮金字塔变成了通往地狱的阶梯,第一个祭品被送到了塔下——那是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眼皮被树脂黏住强制睁开,瞳孔里跳动着金字塔尖投下的蛇形阴影。 “不……不……” 烟草混合着橡胶的气味越来越浓烈,金字塔在烟气中若隐若现。神官们已经站好了各自的方位,助手递来镶有燧石刃的祭祀刀,那个年轻战士人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