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观听到这和席英悄悄对视,这又让他们想到了东亭的刑场。
“那红山的人都死完了?他们的子孙没想着讨个说法?”
掌柜摇了摇头回答道:“宝山给了他们新砖窑,并且划分了公用矿区,说是能不能淘到金就看他们的本事。如此一来,谁还会在乎真相是什么。”
陈京观听到这,顿时觉得此事简直妙趣横生,他笑着摇头,惊叹于这背后之人的高明。
掌柜见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奉承地夸他聪明,然后伸手揽走了桌上的银子,让小二送了酒上楼。
陈京观道了声谢,领着那小二去了董辉的房间,三声敲门后董辉将门打开,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小二手里的两坛子酒。
“剩下的不用送了,今天我请楼下诸位喝酒。”
那小二见差事突然终了,连忙笑着往楼下跑,快消失时才回头对着陈京观说了句谢谢。
“你这是?”
董辉打开了桌上的一坛酒,那刺鼻的味道惹得他眉眼微皱。
“这酒很一般啊,你花了多少银子?”
陈京观摆了摆手没回答,见董辉还是一脸疑惑,就朝他伸了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换了个鬼神消息。”
第60章
陈京观此话一出, 董辉便摆出一副他不理解的模样,但是说话者不太在意,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先坐下, 然后将刚才掌柜给自己讲的又给平芜和董辉复述了一遍。
“你是觉得, 是宝山的人故意为之?”
陈京观没说话, 从桌上拿了个碗给自己倒了一点酒, 他刚抿了一口就险些吐出来。
“真烈啊, 果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散出去。”
陈京观的脸皱成一团,旁边两个小孩就开始笑他,他没恼, 笑着揉了揉鼻子。
“公用矿场, 并不是直接给他们的,况且他们不会采矿,宝山的人也绝不可能授之以渔,实际上宝山没有损失。至于新砖窑,我觉得就是烧制城堑砖料的罪魁祸首。”
陈京观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参州砖为何依旧名声显赫, 我想着应该是宝山的人还是在用红山的料子做正常的砖, 毕竟红土确实是烧砖的绝品原料。这样一来,即使事情败露, 与宝山毫无牵连。”
董辉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平芜将今天他们查出来的几家砖厂信息交给陈京观。
“你猜得没错, 给城堑供货的就是参州老字号砖厂,他们的招牌一直是红土砖,如果不是城堑之事暴露, 他们或许以为自己现在做的反而是更上品的砖料。”
陈京观看着手上的册子,董辉就在一旁继续说:“红山的人还是在用老祖宗传下的名声,但是他们的心思已经不在烧砖上了, 宝山借用他们的名声将自己烧出来的砖卖出去,即使品质不如原本的红土砖,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他们共同选择的结果。”
陈京观点着头,可他合上册子的时候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自古烧砖的,那头脑怎么比得过自古行商的。他们若是聪明些,自然会发现老祖宗留给他们的才是无垠矿产。那宝山终有一天会挖空的,到时候,他们没了名声也没了钱,也就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董辉在旁边附和了一句,但随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要管吗?”
陈京观没说话,伸手把桌上的酒塞子塞回了瓶口,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里的酒喝完了。
“他们选的,我怎么管啊。”
之后的几日,他们能获得的新消息基本还是围绕着那个装神弄鬼的故事展开,不过宝山与红山究竟是谁在当家,陈京观倒是查了个清楚。
正如宗毓庆所说,宝山最大的珠宝商姓周,再往下查,就会发现他们与周原任同根同源。
只是到他们这一辈,基本上已经只剩一个族谱上的关系。
不过这也足够了,毕竟周湘算起来,与萧霖也是这样远的亲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