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宴楚潮眉头微微紧锁,正专注地接着电话,声音低沉而沉稳,似乎在耐心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下意识地朝着店外望去。
隔着明亮的玻璃,宴楚潮的目光与盛絮的视线交汇。
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扬起嘴角,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然而,盛絮却并未察觉到宴楚潮这细微的变化。
她的目光已经偏移,落在了身旁的林朝身上。
奶茶店内。
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轻柔的音乐如潺潺溪流在空气中流淌。
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点了喜欢的饮品。
盛絮端起奶茶,轻抿一口,抬眼便瞧见蒋冰冰依旧紧锁着眉头,一脸愁容,那模样仿佛心里压着千斤重担。
她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冰冰,你这是怎么啦?从甜品店出来就一直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蒋冰冰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说:“唉,还不是刚刚楚清清跟我说的事儿。她居然说她妹妹楚可人要订婚了,我当时就问她和谁订婚,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竟然朝着宴楚潮看了一眼,那眼神……”
林朝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脸的惊讶与好奇,急忙追问:“啊?还有这事儿?然后呢然后呢?宴楚潮和楚清清的妹妹订婚?”
蒋冰冰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你们可不知道,我大姨,也就是宴楚潮的妈妈,最讨厌楚清清她妈了。当初我大姨夫和她离婚,里面就有楚家掺和的事儿,两家关系一直很僵。按理说,怎么可能让宴楚潮娶楚可人呢?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林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拍桌子,提高音量说道:“可?要不是两家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以宴楚潮那生人勿近、独来独往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陪着楚清清去买蛋糕?这事儿没准是真的!”
“难道只是对我们絮絮旧人关照?”
蒋冰冰无奈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苦笑着说:“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啊。”
“宴楚潮他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完美得不像话。而且他可是我们家族的骄傲,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他耀眼的光环之下。说实话,我心里对他可没什么不服气的,毕竟他确实优秀得让人望尘莫及。”
“虽说表哥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衣食无忧,可他也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感觉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享受过童年,每天都被各种课程、训练塞得满满的。好不容易前姨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争取到一段过普通生活的日子。”
说到这里,蒋冰冰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又无奈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一丝苦涩:“结果呢,就坐了一次公交车,他就柳絮过敏了。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赶紧去医院看他,表哥倒是想着上学,立马就回去了。”
盛絮原本正专注地听着蒋冰冰的话,听到“坐公交车”这几个字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握着奶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四年半以前的那个春天。
那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她像往常一样乘坐公交车去学校,车厢里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走了进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她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和她的衬衫少年对视上。
盛絮还记得当时很紧张,紧张到没有移开眼。
宴楚潮也就那样一直看着她,她刚想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时,他朋友就喊了他。
公交,那个春天和衬衫少年,已经过去四年多了。
林朝正听得津津有味,对豪门生活充满了好奇,见蒋冰冰突然停了下来,连忙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蒋冰冰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宴楚潮真的太可怜了。他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天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转,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总是生病。他那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根本撑不起宴家的家业。所以,宴楚潮这个孙子就必须很快地成长起来,顶起宴家的这片天。可是,又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楚家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了他,甩都甩不掉。”
蒋冰冰说着,脸上满是心疼与无奈。
奶茶店里的音乐依旧在缓缓流淌,可三人的心情却各不相同。
这复杂的关系和宴楚潮的过往紧紧缠绕着。
盛絮回忆着,轻轻搅动着手中的奶茶,吸管里杯壁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打破了蒋冰冰和林朝说八卦的注意力。
俩人看向盛絮。
林朝立马跳转话题,眼睛瞪着老大,一拍桌子:“宴楚潮过的再忙,也不是沾花惹草的理由!”
盛絮连忙伸手拉了拉林朝的衣袖:“咱们还是不用乱猜了,宴同学我看不像这样的人,而且他对我虽然说好,只是他的女性朋友咱们见得确实少。”
“这几天和以前都当咱们想多了就好。”
“不是说,猜一个男生喜不喜欢你,那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