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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第20节(2 / 2)

巫妖与伊尔妲面对面地坐着,中间只间隔着一张可以折叠起来的桌子,桌子上是仅属于精灵们的棋类游戏。

人类与兽人也有相似的棋类游戏——人类所有的那种近似于异界灵魂所在世界的国际象棋,国王、女王、城堡与骑士,六十四个黑白方格,就连规则也十分相像,只在细微处随着所在国家或权贵的喜好而有所变化;兽人们则将它们称之为战棋,棋子都是凶猛的野兽或飞禽,在他们的规则中,杀死国王不算是最后的终局,只有一方所有的棋子被屠戮一空才算胜利,有些兽人贵族还会使用俘虏下棋,输掉的棋子会被真的杀死或吃掉。

至于精灵所喜爱的,被称之为“星盘”的游戏,就异界灵魂看来,它更像是一种围棋与掷骰游戏结合体,他们使用三十二方位的蔷薇罗盘,执棋者轮流转动指针一次,棋子必须落在指针所指的方向——巨大的圆盘里,有着五百七十六个密密麻麻个呈放射线状排列,微微凹陷的小点,你可以选择任意一个位置【只要方向正确】,该方向被占满因而无法落下的棋子,被对手不同颜色的棋子围拢的棋子都会被提出棋盘。

判别胜负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的就是数留在棋盘上的棋子,多的一方为胜;复杂的判定方式则更为变化多端——异界的灵魂不想在此赘述,因为他觉得它们就是来制造密集恐惧症患者与报复社会的。

巫妖倒是相当的乐此不疲,他和精灵一样,都是善于此道的高手,如果说他有失败过,那么多半都得归咎于命运。

就像异界的灵魂曾暗地里挪揄过的,命运似乎很喜欢和他开开玩笑什么的。

“这是第十三次西北微北。”伊尔妲摸着下巴,虽然她没有胡子,“如果你在一艘船上,而这艘船每天都在依照你所转到的方向航行,你可能已经环绕整个大陆一周了。”

“那这艘船得日行千里才行。”巫妖不怎么愉快地说道。

伊尔妲伸出手指转动罗盘指针,指针轻快地旋转着,最终停留在西北微北的格子里,伊尔妲同情地看了巫妖一眼,愉快地将自己的棋子落在最后一个小点上。

巫妖转动指针——第十四次,西北微北。

“你想说些什么吗?克瑞玛尔?”

巫妖什么也不想说。

“换个罗盘试试?”异界的灵魂说。

“吃点糖?”伊尔妲建议,换来了锐利的一瞥。

“别得意,精灵,”巫妖冷冰冰地说:“距离对局结束还早得很呢。”

“呃,说得对。”伊尔妲说,一边报以真诚的,发自于内心的微笑——克瑞玛尔多半时间都很严肃,所以偶尔孩子气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可爱——说到孩子气,女性精灵又不免想到了另一个法师,芬威,她想要克制住叹息的冲动,却还是失败了。

不过今天这场对局注定无法分出胜负了,就在空白的小点只剩下几十个的时候,有人送来了管理者的讯息与命令——他们找到了行凶者的踪迹,一个精灵差点就成了第三个被开膛剖腹的受害者。

伊尔妲是灰岭中最为杰出的游侠之一,在这场关键的对局中她是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

她向克瑞玛尔投去一个含有双重歉意的眼神,除了棋局,还有芬威对克瑞玛尔的怀疑,虽然它并未被公之于众,但克瑞玛尔确实交出了他的法术书。

“法术书在芬威那儿,”伊尔妲说:“我让他给你送回来。”还得道个歉。

“芬威法师没有离开吗?”

“之前的法术让他感觉十分疲倦,”伊尔妲接过精灵给她带来的斗篷和弓箭:“管理者让他留在灰岭休息。”

芬威并没有来,在伊尔妲走后不久,灰岭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和潮湿之中的时候,一个半精灵带来了芬威的口信,因为芬威的身体实在无法支持,如果克瑞玛尔需要他的法术书,还请他前往芬威的住所一行,对此他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

“你觉得我们很需要这本法术书吗?”巫妖对沉睡中的异界灵魂说到,他没有获得回音,也不需要回音,“请转告尊敬的芬威法师,”他将自己的面孔藏在屋檐的阴影下:“我会去取回我的法术书,但不是今晚——今晚既不适合记忆法术,也不适合施放法术,更不适合让两个施法者见面——如果可以,请他等待,直到魔法星河再一次地照耀灰岭,那才是最适合的时刻。”

无论是什么,曾经的不死者在心里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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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呢?”门罗哀求道:“这个圣徽是纯金的,咬咬它,看看它有多软,还镶嵌着日光石,你把它拿出去,把宝石撬出来,砸碎金子的基座,拿出去卖可以卖到五十个,不,一百个金币,我保证!你还要什么呢?要什么呢?”

弗罗的牧师甜蜜地微笑着,她的手指在门罗的脖子后面跳着舞,打着圈,让他一个劲儿的哆嗦。

“我有一个坏毛病,”她附在门罗的耳边说道:“不怎么好的坏毛病——我很好奇,”她说:“非常好奇,我对所有神秘的东西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那又怎么呢?我的好姑娘。”门罗意识模糊地咕哝道:“我的身上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东西吗?”

“有啊。”弗罗的牧师说,指尖撮弄着一块松弛的肥肉:“有啊,门罗,你有一把钥匙,而那把钥匙能够打开一扇门,那扇门后是个暗道,通往……”

“通往罗萨达的脚下。”门罗猛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要清醒过来了,“罗萨达在上……你不能,那里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

“可是我想要看看,”弗罗的牧师说,一边顽皮地咬着门罗的耳垂:“好人,给我看看,我一直在想,都快疯了。”

“不……”

“求你了,好人。”她哀声乞求,舌头打着转。

“……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

门罗犹疑着,在情人与职责中辗转反复,但真的,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烧成灰烬了——“如果,如果你愿意向弗罗发誓……只是看看,并且愿意保守秘密。”

“向弗罗发誓,”弗罗的牧师气喘吁吁地说道,狡猾地删去了主语,但门罗根本没能注意到这个,她的手指,喔,她的手指:“我只是进去看看,并且保守秘密。我会满足的,”她保证道:“你也会,好人。”

“只是看看。”门罗说,像是在给自己作保证。

门罗带着弗罗的牧师偷偷溜出了他的房间,雨变大了,弗罗的牧师浑身湿透,门罗紧盯着这幅美景,摔倒了好几次,但他一点都没觉得疼,也没觉得冷。

他打开了那道门,暗道由氟石照明,墙壁与地面都打磨的异常光滑,寒风从无法看见的裂缝中吹进来,让人浑身颤抖,牙齿打战。

弗罗的牧师抓住了那只铃铛,或许是她的错觉,它伸出许多阴冷的小刺,刺痛了她的手。

“看,这就是圣水的源头。”门罗小声说,带着骄傲。

在罗萨达雕像的脚下,是一个空旷的石室,一个由符文盘驱动的水泵从黑暗深邃的地下抽出洁净的水送出地面,弗罗的牧师注意到水里有个点正在发光,她走过去,那是一个精金的镂空圆球,比她的铃铛还要小,星星点点的亮光从它的空隙中渗漏出来,溶解在水里。

“罗萨达的恩赐,”门罗得意地说:“里面是经过罗萨达赐福的坚石,所以流经它的水才能振奋精神,治愈疾病。”但每隔七天就要调换一次,调换下来的坚石需要净化与长时间的祈祷才能再一次获得罗萨达的赐福,不过这个他是不会和弗罗的牧师说的:“你能保守秘密的,是不是?”

“我已经发过誓了,”弗罗的牧师撅嘴:“你难道不相信一个牧师对他的神发下的誓言吗?”

“……好,好吧,”门罗磕磕绊绊地说:“我相信你……我们该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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