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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伫立在哀悼荒原上,锋利到像是可以带走血肉的风凄厉地哀嚎着从他身边穿过。
第634章 契约
一些灵魂无法看见,或者说,他们的思考能力已经被死亡夺走了,他们身上只剩下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与不安,最后的情绪驱动着他们机械般地在荒原上漫无目的地奔跑或是摇晃着缓慢前行,他们根本无法区别出巫妖与他们的区别——他们在生前都是无信者或是伪信者,注定了无法听见神祗的召唤,结局不是沦为深渊的美食就是沦为荒原的尘埃,又或是被钉在死亡之神克蓝沃的城墙上,这样正是为什么他们比其他的凡人更为畏惧死亡的原因;而又一些灵魂,他们几乎都是一些泛信者,不过这也许并非是他们的错,他们没有姓氏,也没有家族,甚至没有立足之地,只接受过极其浅薄的教育,之中的一部分甚至无法辨识清楚每一个神祗的圣徽,他们在荒原上跋涉,犀利的风偶尔会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唤声,但等到他们注意倾听,却发现除了风声别无他物——在被恶魔与魔鬼劫掠之前,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就像是他们也曾经在神祗之中毫无立场地徘徊那样;最后一种,则是如同钢铁一般强大的灵魂,他们不是虔诚坚贞的信徒,就是他们的反面——也就是说,后者是与魔鬼,以及少数恶魔签订过契约的人,在他们死后,与他们签订过契约的魔鬼与恶魔会飞奔着来迎接他们,而他们不必如同寻常的灵魂那样被抽去灵魂中的魔法能量,投入深渊底部变成蛆虫,然后从蛆虫转化成劣魔,一点一点地晋升上来,他们可以直接被转化为小魔鬼或是针刺魔,只要掌握着他们的魔鬼愿意,又或是向魔鬼领主提出申诉。
在巫妖的记忆中,确实有过那么一个人类的灵魂做到了这点,他不但拿回了自己的灵魂,并且有幸直接转化成了一个大魔鬼。
但就算是这些灵魂,他们看到黑发的龙裔也是惊讶不已的,一个生者——生者并不是不可以出现在哀悼荒原,譬如也会有牧师或是法师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来到哀悼荒原上寻找某个特定的灵魂,但这种法术不但艰难也同样危险,哀悼荒原的风,光和尘土对于生者来说都是致命的,他们不但要为自己投掷防护的法术,停留的时间也极为短暂,一般而言,若是看到哀悼荒原上有着一个如同不小心在集市上与自己的妈妈走散了的孩子那样疯狂地大叫着某个名字的模糊影子就是——但他们所看到的这个生者,是那样的鲜明,是的,鲜明无比,在一片灰暗的哀悼荒原上,他的白袍简直比晨光还要刺眼。
一个领主的灵魂下意识地往上看了看,以为自己会看到光,或是听到某个神祗的呼唤声,这应该是个善神的牧师吧,他的神怎么了?能够在哀悼荒原保持得住这样坚实清晰的形态,就表明他的意志与资质会令许多人为之羞愧,但如果让这种情形持续下去,他会出现在谁的盘子里就不好说了……嗯,领主的灵魂已经看到了不下一打的魔鬼与恶魔在沙尘中若影若现地出没,其中一个还是和他签订了契约的魔鬼,他毫不犹豫地奔跑了过去——这位可敬的魔鬼大人在主物质位面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花花公子,而在这里,他当然不必披着人类的伪装,而是呈现出自己原先的形态——一个男性的欲魔,有着一对赤红如同炭火的眼睛与黑色的双翼,裸露在外的皮肤自上而下,从古铜色有序地演变成铁锈色,赤着双足,足尖末端带着尖锐的勾刺——他的身下是一只如同大如牦牛的怪物,有着苍蝇的复眼与章鱼的腕足,还有鸟儿的翅膀,翅膀上几乎没有羽毛,只有密密麻麻的疮包,领主的灵魂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这位大人在主物质位面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他才不会与其签订契约呢。
“欢迎来到无底深渊。”欲魔说,一边抽打着他的坐骑,免得它将这个珍贵的灵魂直接抓起来放到嘴巴里吞掉。当然,相比起那一个,这个就只能说是泛泛而已,一定要举个例子的话,那就是蜜酒与麦酒的区别,欲魔的手指不断地抽搐着,他当然想要那个像是走错了地方的小家伙,但是……
魔鬼与恶魔消失的是那样地快,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果然,这个果然不是被神祗预定了,就是被恶魔王子或是魔鬼领主盖了章,不,应该说,是恶魔,因为辟开沙尘逐渐显露身影的正是熵船,恶魔们驾驶着的,可以穿越无尽深渊各个位面的船只,也被人们称之为混乱之船。虽然恶魔们的熵船也同样接受雇佣与租借,但这个时候,这个位置,很明显地,它是为了迎接某个人而来的。
巨大的熵船当然不可能与普通的船只那样需要水面或是风力的支托,它穿行在哀悼荒原上,由屈服的灵魂、粉碎的骨头与祈并者组合而成,从船底、船身、船舷、桅杆到帆布都是如此,就连一根绳索上也能找到一张恸哭的面孔,它是那样的庞然,几乎遮蔽了巫妖的整个视野。但它停下来的时候,就如同染料融入水那样无声无息,静谧柔和,然后,从灰白凹凸的船舷上分裂出无数条手臂,它们之中的一些粗壮无比,另一些纤细柔嫩,有白皙如牛乳的,也有黝黑粗糙的,有些皱纹层叠,有些则幼小的如同刚从大地中抽出的嫩芽——这些融合成了一道道宽大的阶梯,巫妖向后退去,之后不那么意外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殿下。”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仍然可以称我为费瑞克希尔,”魅魔情深款款地看着他,“请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我们之前那些美好的日子。”
“它们已经铭刻在了我的灵魂上,”巫妖说:“深刻的就像是您用您的匕首刻下的。”
费瑞克希尔的嘴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一个深渊生物的本性与欲望让她差点说——将你的灵魂交给我,让我亲眼看看它是否如你的言语那样真实,但她同样没有忘记对这个灵魂感兴趣还有另外一个存在——她的父亲六指之君格拉兹特,虽然格拉兹特经常被其他恶魔暗地里讥讽为如同一个魔鬼的恶魔,但如果是一个早就被指定的灵魂,那么就算是她与格拉兹特之间的血脉牵系也无法阻止她的父亲将自己撕碎丢入深渊吧,或者说,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格拉兹特宠爱的那几个孩子,也是如此,这已经完全可以被称之为一种挑衅了。
“你的舌头总是那样的甜蜜。”费瑞克希尔说,一边遗憾地压下了自己的妄想——就算是一根舌头……她也绝对不敢向格拉兹特提出来的。
在费瑞克希尔挽着巫妖的手臂走上混乱之船之后,立刻就有恶魔挥动用拉长的声带拉长的鞭子,抽打着手臂让它们缩回去,这些鞭子抽打在手臂上的时候,它们随即就开始生出蛆虫,蛆虫在皮肉**动,啃咬骨髓,手臂们拼命地挣动着,发出无声地嘶喊,但它们的顽固并不是毫无来由的,费瑞克希尔就像是款待自己爱人的人类女性那样,带着他走到船舷边,就像欣赏即将开放的玫瑰那样与他一起欣赏起手臂们的猎食——它们在熵船移动的时候,迅速地抓住了那些混沌的灵魂,紧紧地抓着,而那些灵魂一旦被抓住,碰触到船身,就像是被树脂吞没的昆虫那样缓慢地陷入了鼓胀的表面,“它们总是非常饥饿。”费瑞克希尔说。
而巫妖突然转过头去,一道仇视的视线被他捕捉了个正着,视线的主人顿时有些慌乱——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费瑞克希尔与他说话的时候分心,他向后退了一步,顿时消失了,但已经太晚了,不但是巫妖,就连费瑞克希尔也看到了他的面孔。
“我要嫉妒了。”巫妖说。
原本还有点恼怒的费瑞克希尔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有趣的是,虽然魅魔总是将她们的裙下之臣视作玩偶与食物,但她们也非常注重猎物是否将自己的情感真正地放在了她们身上,如果猎物与除她之外的人类或是别的什么有着亲密的关系,她们会愤怒地杀死两者——只要可以,能够。巫妖的话不但缓解了费瑞克希尔的不满,同时还满足了费瑞克希尔的虚荣之心,证明就是费瑞克希尔给了他一个悠长而又深入的吻——不打一点折扣,魅魔的舌头几乎可以直接伸到人类的胃里。
“那只是一个……可怜的佣兵,”费瑞克希尔说:“你不同,亲爱的,你是我的客人,你接受的是我父亲的邀请。”
“我很荣幸能够为乌黯王子尽一点最为微薄的力量。”巫妖说。
“我发誓你将会得到无上的奖赏,”费瑞克希尔说:“在我们的战役中,我们对于你有着深切地期望。”
巫妖平静地接受了第二个吻,还有他早有所预料的答案——他的导师,疯癫的半神巫妖将他的契约转让给了无底深渊最为强大的恶魔王子之一——格拉兹特。他究竟被换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埃戴尔那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在交易中疏忽大意的存在,他只是疯癫,不是蠢,所有以为可以从埃戴尔那那里取巧得利的蠢货都成了七十七群岛下的白色砂砾了——那些都是粉碎后的骨骼被海浪打磨滚圆洁净后的成果。
他需要为乌黯王子,格拉兹特效力五十年,但如果是费瑞克希尔暗指的血战,他倒是很愿意的,毕竟魔鬼与恶魔中都不可能出现一个会让他关小黑屋的良善无辜之人,虽然大部分法师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都会颤抖不已,恶魔与魔鬼的血战可不是普通的战役,可以休战,可以撤退,可以懈怠或是渎职,血战是无穷无尽的,不分昼夜的,如果没有同僚愿意与你做替换或是支援,那么你可能连多呼吸一次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你能够如同巨龙那样一口龙火清理出以一个白地,然后在魔鬼重新填满那里的间隙,你至少可以喝杯水什么的。
但问题是他们都是人类啊,即便是半龙,又或是有着魔鬼与恶魔的血统,他们一样是会感觉到疲累的,不同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而血战可不允许你休息——也许只是一霎那的疏忽,你的身躯就会连同灵魂一起被拖拽出去吃掉。
但总还是有人会出现在血战的前锋,也许并不一定是出自于他们的本身意愿,毕竟与恶魔魔鬼签订过契约之后,没有什么会再属于你自己。另外还有的就是,无论是守序的魔鬼,还是无序的恶魔,他们都会微妙地遵守着与血战有关的契约,也就是说,如果你能够在血战之后侥幸得存,那么你不但可能得回自己的灵魂,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受到尊重的高阶魔鬼,又或是魔鬼。
当然啦,不会有魔鬼,或是恶魔告诉他们说,如他们这种渣滓,能在血战后幸存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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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坐在黑塔的大厅里,坐在主人的座位右侧,那里一直就是留给她的位置,而现在,主人的座位是空置的。
她的双脚甚至还碰触不到地面,双手也只能勉强放在扶手上,但厅堂里静谧无声,这是对于一个强者的继承人的尊重——她的身边是亚戴尔,一个深受晨光之神宠爱的善神牧师,还有兽化人的卫队首领,那位勇敢的女性佣兵,她的面孔上都有着如同阿芙拉身体上的纹身,魔法让她们变得危险与强大。
而在她身前的是龙牙的骑士首领,或者说,只属于克瑞玛尔的龙牙。
第635章 契约【2】
阿芙拉三天前刚刚平息了一场叛乱,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叛乱者不是曾经属于格瑞纳达,并且为红龙效力了数十上百年的龙牙骑士们,而是那些奴隶。
那些分别来自于被格瑞纳达覆灭的国家的奴隶们,可以说是受到了克瑞玛尔以及亚戴尔的庇护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在黑发的龙裔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的时候,他也明确地告诉了他们,他们不再是他的奴隶【他的同居者如此希望,而巫妖并不在意这些平庸的凡人】,他们可以去到任何一个他们愿意去的地方,带着衣服、家人以及少许的钱财,可以说,哪怕是他们曾经的大公或是国王也未必能够做的更好。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这份珍贵的馈赠,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格瑞纳达的一切充满了憎恶与怨恨,就连亚戴尔也不例外,何况是作为红龙直系后裔,格瑞纳达王室成员的克瑞玛尔。但同样的,在黑发的龙裔掌控此地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在知晓他将要离开这里,并且将这座岛屿以及城市的统治权交给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的时候,他们的恶意就如同暴雨后的蘑菇那样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当然,他们之中没有牧师,也没有法师,在看到那些盘旋在他们上空的鹰首狮身兽时这些人也会露出恐惧的神色,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无计可施了——他们用树枝滴落的液体在新生的婴儿身上灼出红色的斑点,这些婴儿是克瑞法在脱离了格瑞纳达的控制之后第一批诞生的孩子,是希望,也是未来,即便它们的父母都是奴隶,但在听闻像是出现了在新生儿身上常见的疫病的时候,亚戴尔还是毫不犹豫赶去了——就在亚戴尔全神贯注地查看孩子身上的斑点,无法确认是水痘还是天花的时候,一个曾经是个药草商人的奴隶燃起了令人麻痹昏眩的药草,而几个还在孕育孩子的女**隶猛地扑了上去,抓住牧师的四肢,亚戴尔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被凶狠地击打倒地。
在控制了亚戴尔之后,奴隶们提出了要求。他们要克瑞法,所有的,曾经与格瑞纳达有关的人,事与物品都要立刻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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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的,阿芙拉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弥平了这场所谓的叛乱,这些可怜的人,如果他们提前叛乱,在异界的灵魂还在的时候,从众者所受到的惩罚或许只会是驱逐,为首者也能得到一个干净利索的死亡。但阿芙拉的父亲是盗贼之神玛斯克在凡间的儿子,而她的母亲是个娼妓与伪信者,他们的冷漠、多疑与尖刻被阿芙拉彻底地继承了,而这颗恶毒的种籽又被移植到了格瑞纳达,格瑞第的神殿之中,不必去想作为一个人质与祭品的阿芙拉会在格瑞第的追随者中得到怎样的待遇,克瑞玛尔施加在她身上的魔法纹身可以让一个顽强的男性战士也为之嚎啕屈服,但就因为异界的灵魂,她可以在漫长深刻的折磨之后尝到那么一小点甜蜜的滋味——就这么一点甜蜜的滋味,就让她的眼睛里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人。
在格瑞第覆灭之后,格瑞纳达陷入了一场轻微的动乱,而异界的灵魂赶到“蜂巢”的时候,阿芙拉的长袍上已经浸透了牧师们的鲜血,“啊,”在看到黑发的龙裔时,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来尊贵的牧师的血也是发臭的。”她有点遗憾地说,在幽暗的光线中展示着她锐利的犬齿。是的,她只有十岁,在她既没有红龙的血脉,也没有恶魔或是魔鬼的血脉时,很容易受到人们的轻视——她甚至忍耐了下来,即便背脊上的魔法纹身已经给予了她不下于任何一个牧师的力量,她也从未试图反抗或是逃脱,她藏起自己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老鼠,如果一定要某个牧师回忆一下这个杂碎的话,那么她可能就连阿芙拉的脸都描述不出来。但她要比任何人都要早地发现格瑞第的雕像正在朽坏与倒塌,牧师们惊恐地低声询问着彼此,慌乱地寻找着卷轴与符文的时候,阿芙拉却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开始复仇——她有着一个盗贼天生的记忆力,记得每一个巴掌,每一下鞭子,每一只烙铁,每一次羞辱与玩弄,她对于整个蜂巢都是那样地熟悉,毕竟她几乎擦拭过每一条长廊的地板,她就像是一只潜入蜂巢的蜘蛛那样,缓慢而有序地一个个地清除着她的猎物。
异界的灵魂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脚下甚至躺着一个被所有人都认为将会接任主任牧师之位的年长女性龙裔。
她残忍,危险,善于伪装,而且她来到克瑞法的时间也太短了,她露出獠牙的时候,没有一个叛乱者可以幸免,叛乱在深夜发生,而黎明之后,从黑塔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海面上翻腾着一道血色的痕迹,又宽,又长,鲨鱼追逐着克瑞法,就像是追逐着一艘不断丢下鲜肉的大船,“真是方便哪。”阿芙拉嘀咕道,龙爪骑士的首领建议可以让鹰首狮身兽吃掉这些人,但阿芙拉认为,除非鹰首狮身兽愿意带着他们去找一座小岛,不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亲爱的“爸爸”交给她的克瑞法受到凡人血肉的污秽,她知道克瑞玛尔不喜欢这个。
“她真的是克瑞玛尔的……”龙牙骑士的首领向亚戴尔投去一个眼神。
亚戴尔在这场叛乱中受了伤,因为一些奴隶认为他是格瑞纳达人们的走狗,以往始终被压抑着的痛苦与憎恨全都倾泻在了他的身上,他们虽然不能杀了他,但可以绞碎亚戴尔的舌头,并且敲断了他的手指,折断了他的腿骨——在不能让这个牧师祈祷神术逃脱的理由之下,现在这些伤势已经痊愈,但比这更深的伤痕在亚戴尔的心里——他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做,也可以原谅他们,但他还是会感到委屈与愤怒,尤其是在他们看见阿芙拉单身面对他们,竟然想要欺辱她的时候……
阿芙拉的身世克瑞玛尔并没有隐瞒亚戴尔,但在阿芙拉光明正大地在克瑞玛尔离开之后开始叫他爸爸的时候,亚戴尔却根本无法发声阻止她。牧师的心头传来一阵酸楚,阿芙拉的母亲可能还在哀悼荒原上徒劳的奔跑哭叫,而她的父亲则已经成为了一个冷酷而残忍的盗贼首领,他不需要孩子,哪怕她是他深爱的妻子舍命留下的珍宝。
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对于继承了克瑞法的阿芙拉,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呢。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奴隶们中为首的几个,他们泾渭分明地分做了两处,一处以一个强壮的男性为首,另一处的人们簇拥着一个年长的老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