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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第295节(1 / 2)

(' 酒馆主人的妻子忙碌着,她几乎不敢抬头去看身边的精灵,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站在他的身边都像是一种亵渎,而她从来都清理的很干净的厨房对他则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玷污,但他坚持的时候,大概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吧——她将处理完毕的鱼放在锅子里面煎,等到两面焦黄,才倾入沸水,投入香料【生姜与细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香料】,而在之前,她就闻到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浓烈的香味——即便站在厨房里,她都能听到酒馆里有人在大声询问里面在做什么。

等到锅子里面的东西从覆盖着一层薄薄油脂的清汤变成了如同牛乳一般雪白的浓汤,她才小心地放了盐,将勺子从汤水里提起来后,她习惯性地尝了一口——妻子与母亲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烹煮过无数大鱼,多数来自于海边,但也有一些来自于河流,但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鲜美的汤,虽然它整整耗费了她可以用来喂饱一桌子人的时间,但太值得了。人类的女性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又是感叹,又是惊讶,人们都说精灵们除了花朵与果实什么也不碰,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如何做出那么好吃的鱼汤的呢?

“翡翠林岛的埃雅精灵确实如此,”当悦耳的如同索尔特利琴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酒馆主人的妻子才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将疑问问出了口。但精灵看上去没有生气的样子:“银冠密林的辛格精灵们并不忌讳这个。”只要别徒然地虚耗与挥霍就行了。

酒馆主人的妻子窘迫地捏紧了裙边,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抱歉吗,还是说谢谢,最后她犹豫不决地问道:“……那么……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再给我一些发酵的饼吧,”凯瑞本和善地说:“和面包一样放在炉子里烤,但是扁平的,上面要洒满细葱和芝麻,最好再有一点夹在里面的肉。”这个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灰岭守夜的时候,克瑞玛尔曾经向他描述过这个,并且表示出了强烈的渴望——他描述的还有用豆子磨成的汁液,和长毛的豆腐——豆腐这种东西还是凯瑞本在阿尔瓦法师那里吃到过,那种食物来自于瑟里斯,非常的干,带着韧劲,淡而无味,还有点腥气,但确实是纯植物,只是精灵不知道它竟然还会长出毛发,难道这是一种可以在植物与动物之中转化的奇异存在吗?

但鱼汤和夹肉的饼还是能够做到的,他们的晚餐就是这个,只有身为埃雅精灵的露西厄与艾洛赫不,他们的晚餐是一堆悬钩子,还有几颗无花果。

—————

阿芙拉一看见露西厄,就知道她曾经对这个陌生的女性精灵所有的恶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她显然也对她的监护人抱持着热烈的爱意,虽然阿芙拉从未在克瑞玛尔口中听到过露西厄的名字,或是相关的描述,但她也同样知道,黑发龙裔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是个柔软又宽容的好人,他不习惯拒绝任何善意的款待,并且傻乎乎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报更多。当然,除了阿芙拉的奉献之外,啧,他简直就是避之唯恐不及。阿芙拉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爱的那个灵魂什么也不愿意说,但那位曾经的不死者可没有这样的好心——但那实在是太可笑了,阿芙拉的父亲是葛兰,一个盗贼,而他是阿芙拉以灵魂爱着的人,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女儿!

他们之间固然有年龄的阻隔,但一对有着如同巨龙一般悠长生命的人说这些难道不是很可笑吗?六十岁与十六岁听起来对凡人来说固然惊世骇俗,但五百六十岁与五百一十六岁之间难道还能有什么差距可言吗?凡人的名誉,法律,与道德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道虚无的光线那样无足轻重,有时候阿芙拉真难理解那位大人在想些什么——他为何总是这样顾虑重重呢?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难道还要为了屈服于弱者的想法与视线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对那个幼小,卑微,容貌平平的孩子伸出手来吧……阿芙拉闭上眼睛,她咀嚼着克瑞玛尔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龙语中的涵义并不好,但有着这个名字的人却要已经击破了诅咒的铁链,飞向高空,倒是那些曾经轻视过他,羞辱过他与虐待他,想要杀死他的人倒在了肮脏的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房间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叩响了,阿芙拉的心头掠过一丝不满,但她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平静的面孔下,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居人,发现她也在紧张地看着自己,盗贼的女儿晒然一笑,走到门前,在间隔着一层木板的情况下,她还是清晰地辨认出了熟悉的气味——在有机会与克瑞玛尔一起用餐的时候,餐桌上时常出现这道汤。

阿芙拉几乎是雀跃地将门向内拉开,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站在门外,端着鱼汤的是酒馆主人的妻子,而不是她期望看见的那个人。不过转而之间,她又高兴了起来,她同样不想让他过多地见到露西厄。

鱼汤和夹着肉的发酵饼被放在了房间里的小桌上,为了避免麻烦,精灵们都没有下去用餐,并且决定在这里暂住一夜,等到拂晓时分再离开,酒馆的房间并不多,瑞雯,露西厄,还有阿芙拉作为唯三的女性,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但因为瑞雯有事情暂时离开的关系,房间里只剩下了这对小女孩【至少看上去如此】。

阿芙拉在坐下的时候,不那么高兴地发现,露西厄虽然看上去也同样带着几分孩子气,但她的一些地方却并非如此,阿芙拉一边不引人注意地打量着凸起的位置,一边考虑着是否应该在自己的餐点中加上类似于木瓜之类的东西——瑟里斯人是这样说的,也许翡翠林岛上长满了木瓜也说不定,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些精灵连肉汤也不喝也能长成这个样子。

露西厄的注意力却根本没有放在阿芙拉身上,她看到汤里那只死不瞑目地鱼头时就有点想要作呕,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她将视线移动到悬钩子上,这些小小鲜艳的果实一开始还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但鱼汤一来,她就只能闻到鱼汤的味道了,虽然嗅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坏……但是……

阿芙拉发现了这个,她带着点恶意地用勺子搅了搅鱼汤,将那只完整的鱼头举起来,等看到露西厄的脸色开始发青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地说道:“我的监护人很喜欢这个。”她将鱼头放回去,然后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他喜欢这个,我经常和他一起喝这样的鱼汤——克瑞法的厨师还是在他的教导下学会怎么煮出这种鱼汤的。好吃极了,怎么样,你要尝尝吗?”

拒绝已经到了露西厄的舌尖,但一种更为强烈的情感强迫她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她想要尝尝这种汤——如果这确实是黑发龙裔喜欢的东西,那么她也应该喜欢。

她接过了阿芙拉的勺子。

在露西厄无法控制地呕吐了一身的时候,阿芙拉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

瑞雯只是离开了一会,但等到她回到房间里,才无比愕然,以及茫然地发现,房间里已经因为两个孩子的战斗而一片狼藉。

————

异界的灵魂瞪着夹肉的发酵饼,还有鱼汤,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提到过这些了……精灵们的记忆力真可怕,它一边想到,一边提起勺子,也许是因为胡椒放多了的关系,它总觉得有点想要流泪……

以及打喷嚏……

凯瑞本和他在一个房间,只有他们,在等到酒馆主人取走了木碗和盘子之后,就连在这方面有点迟钝的异界的灵魂,也知道凯瑞本是想要和自己单独谈谈了——它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但它也知道凯瑞本没有恶意,更正确地说,他是为了克瑞玛尔,才会来到这里……即便克瑞玛尔曾经欺骗了他,还是一个过去式的不死者。他仍然愿意相信黑发的龙裔,愿意拥抱他,帮助他,引导他——但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自己能够立刻离开。

他们去过白塔,但不死者的同居人没有奢望过能够见到他们所熟悉的那些精灵们,异界的灵魂最大的企图也不过是在塔尖的阴影中眺望一眼在星光河上滑翔的飞翼船,以及船上那些灵动的身影……这就够了,足够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比想象的,以为的还要多……多的险些让它无法呼吸……它的心中若是说有百分之一的欣喜,那么剩下的大概就是百分之四十九的悲哀,还有百分之四十九的惊惶——还有一份难以排除的羞愧。

“我也许应该说声抱歉,”让异界的灵魂意外的,这样说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凯瑞本,精灵坐在床榻上,神情严肃,双手在膝盖上握在一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第688章 任务【2】

那些食物对异界的灵魂原本就味如嚼蜡,现在更是如鲠在喉。“你是说这个邀请?”黑发的龙裔放下勺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我想,我必须感谢你。”

“但你并不想接受它,对吗?”凯瑞本温和地问道:“是什么让你……厌恶自己?”

异界的灵魂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该怎么说呢?凯瑞本对他真正的身份与作为不可能一无所知,不,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了,所以这个性情高洁,温柔的精灵才会因为深重的怜悯之情而决定让他加入到这个队伍之中,而他排除了所有人【包括黑发龙裔自己】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将他再次放置到自己身边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所要完成的任务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将会是一份了不起并且难得的功绩。

就如之前描述过的那样,赎罪巫妖即便是在这个位面,克瑞玛尔也是第一个,他没有经验可以汲取,也没有同类可以借鉴,赎罪是怎样的一个方式,是单纯的为善,还是要加上除恶?而他之前所犯下的罪行,又需要赎还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每当想到这一点,凯瑞本就会发自内心地颤抖,这就是代价,当生者放弃了与生俱来的权利与义务,将生命当做玩具与工具随意抛掷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将会用无数倍的痛苦与懊悔去洗净骸骨与灵魂,只是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是无路可走,而有些人则是对此甘之如饴。

但既然克瑞玛尔已经得到了一个被救赎的机会,凯瑞本就不会放弃,只是黑发龙裔之后的道路显然会变得更加艰难——想到这里,凯瑞本就不会责怪他一开始的隐瞒,他还记得他在初遇到克瑞玛尔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的笨拙与虚弱,即便没有英格威的提醒,或是佩兰特的暗示,凯瑞本也能猜到这个小家伙选择灰岭只是为了躲避可能的猜忌与捕捉——他还在年少的时候就成为了巫妖,当黑发龙裔以一具骨头架子的形态在外面摇晃的时候,不会有人将他与克瑞玛尔联系在一起,但他不得不以原先的面容和身形颠沛流离时,一旦被见到过他的人辨认出来,其后果用膝盖想也能想的出来,糟糕的是,他还是一个生者的时候,见过他的人有龙裔,巨龙,与巫妖,他们不会如同凡人那样,在一两百年内就完成数代更替,即便有画像留存,但有几个人能够凭借着画像确切地辨认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除非他们在有意诬陷。

但凯瑞本不相信克瑞玛尔在灰岭的表现都是虚假的,哪怕是有着说谎的部分,但就如凯瑞本以及他的父亲,他的长辈所认为的,其中也有着闪光的本质,它们就像是被深藏在灰黑岩石中的水的结晶,在黑暗的地方,它们黯淡,毫不起眼,但在阳光下,它们璀璨的如同星辰,纯净的如同海风,而感性往往大于理性的精灵们,总是会因为那么一点闪光的地方而不舍得将手中的顽石轻易抛弃——只是,凯瑞本将要做的事情,就犹如雕琢与敲击,他要将曾经包覆在那颗年轻的心脏上的邪恶除去,只留下那些值得人们珍惜的东西。

凯瑞本并不能说能够代替那些受害者而原谅克瑞玛尔,但当神祗的赦令落到他手中的时候,凯瑞本发现自己能够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克瑞玛尔。

“他曾经做过那么多无比艰难的事情,”凯瑞本轻声低语道:“那么现在就是一个更为严峻的考验了。”

————

阴谋之神希瑞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他的神国里,他是最强大,最完美,也是最无所不知的一个。他的分身没有一丝一毫间断地奔赴到各处,从无底深渊到极乐天堂,当然也少不了人类,兽人,巨人以及侏儒,矮人,还有令人憎恶的精灵们所居住的主物质位面,他的分身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说话,行事,然后消失,他们或许伪装成某个神祗的化身与圣者,前去转达伪造的神谕或是扭曲原本的教义,也有可能暗杀掉一个德高望重,富足尊贵的长者,让他的儿子为了他留下的一切争斗不休,又或者在恩爱的夫妻眼睛上撒上恶毒的沙子,让他们顿时反目成仇,然后在母亲的内心点燃火焰,教唆她杀死孩子和自己的丈夫。当然,最多的,还是贲临到每个尊奉这位神祗的殿堂或是密室里,倾听信徒们的祈祷,为他们肮脏卑劣的行为出谋划策。

每个分身回到他身体里的时候,都带了希瑞克最为喜爱的祭品,像是分离的爱人在最后时刻留下的泪水,又或是婴儿的声带,以及老人的牙齿,被自己的神祗抛弃,或是背弃了自己神祗的骑士与牧师的手指,它们被放在宽大的金盘里,就像是人类惯于在宴席上看到的酒水美食,而希瑞克就那样漫不经心地品尝着它们,同时感受着分身带回来的信仰之力——奇妙的是,不但是阴谋的得利者,就连受害者也会被抽走最核心部分的灵魂能量,它们纠缠在一起,落入阴谋之神黑而黏稠的本质里,让这个充满了世间所有邪恶的泥沼漩涡变得越来越大。

希瑞克偶尔也会俯下身去,闭着眼睛,仔细倾听其中几个比较响亮的声音,尤其是他的计划相关的——他和泰尔,伊尔摩特以及罗萨达立下誓约的时候,并没有错误地认为,这个秘密能够被保持很久。事实也是如此,最先有所察觉的是生命之神安格瑞斯,不过安格瑞斯不但是个原初神,也是一个温和但不失疏离的神祗,他从不直接插手到神祗们的争斗中去——希瑞克认为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之中还有着一个兽人之神卡乌奢,谁都知道卡乌奢与安格瑞斯是死敌,就像他和晨光之神罗萨达。这样说来,安格瑞斯与罗萨达携起手来也不是那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一个盗贼的灵魂来到了希瑞克的面前,当他看到自己的神祗时眼睛中露出了恐惧的光芒,因为希瑞克所呈现出来的身躯是由无数的小甲虫勾在一起组成的,它们密密麻麻,不断地蠕动着,而头部完全是个骷髅,眼窝里有红褐色的液体流出,一股无从探寻的力量碾压着他,让这个过于鲁莽的灵魂受到了残忍的折磨,他尖声哭嚎,希望这能令得折磨者感到满意,但希瑞克的化身之一放过他只是因为他要听到有关于精灵们的情报。

克瑞玛尔,这个名字让希瑞克感到了一丝轻微的悸动,他从宝座上低下头,盗贼之神曾经回报他说,他的儿子,葛兰在无底深渊之中并没有找寻到那颗巨龙之神本质的所在,希瑞克确定他没有说谎,也没有矫饰,或是误导,但就阴谋之神的神职来说,他还是能够从其中嗅到他所熟悉的馥郁而腐烂的气息,阴谋之神思考了一会,站了起来,他只一转身就来到了一处如同巨龙肠子一般曲折而广阔的地方,这里是个半位面,但已经非常地接近盗贼之神玛斯克的神国了,希瑞克只等了不过一个吐息的时间,裹着如同无物的黑色轻纱,身姿曼妙的盗贼之神玛斯克就以女性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向您致意,”玛斯克说:“我尊敬的主人,”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玛斯克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希瑞克懒得去理会玛斯克——阴谋之神在神祗中从来没有受到过欢迎,如果说之前的阴谋之神,还能说是原初神祗中的一员的话,那么作为一个凡人而被神上之神艾欧一举拔擢成神祗的希瑞克与他们之间根本就连一点微薄的同伴之情都没有,但一定要说那个神祗最憎恨与厌恶他,不,不是罗萨达,而是一直表现的无比恭敬,温顺,听话的盗贼之神玛斯克。

在千年之前的动荡时刻,盗贼之神玛斯克曾经化身为一柄赤色的利刃,引诱与迫使希瑞克弑杀了落在地上的神祗,但他可不是为了希瑞克,或是地面上的和平,他只是想要从混乱中捞取可以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的力量罢了——而希瑞克现在所有的阴谋之神的神格,神力以及神职就是他预定的猎物,只是他大概没能想到,最后他竟然也会被一个凡人所利用欺骗,反而让他劫走了丰美的果实。

“你知道我想要听到什么。”希瑞克说,然后旋转鞋跟,轻轻一击地面,一张镶嵌着无数狰狞面孔的座椅从地下升起,让他得以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

“矮人与侏儒们正在为您昼夜不停地工作,”玛斯克说,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希瑞克的神色,当他意识到希瑞克想要听到的不是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另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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