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心头一跳……会是他吗?
乍一看,此人甚至生得颇为浓眉大眼,难不成私下里竟会做将人剥皮放血的勾当?
孔雀身为大夫,一早就注意到此人剥皮的手段干脆利落,简直就像是在处理一只牲口……这绝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团疑云,目光紧紧锁在那人身上,发觉他又跟了南天烛一段,然后便一闪身,拐进了一条巷子。
孔雀自是不会轻易放他走,打了个呼哨,南天烛与他对了眼神,两人立刻便跟进了巷子,一路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后。
没有勾娘在旁,南天烛只会轻功,孔雀更是不通武艺,两人都很有自知之明,在先前就说好了,他们钓鱼只为让鱼上钩,至于将鱼抓出来,那是潭州官府该做的事。
也好在,此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两人便索性一路跟到了底,直到,那男人进了一间屋宅。
他莫不是住在这里?
南天烛想也不想飞身上了房顶,刚掀开一块瓦,她便看到那男人的屋子里,挂着的竟都是长长短短的镣铐!
什么……
南天烛瞬间给惊出一身冷汗,还未来及做出反应,她竟又听见那屋子的深处,传来一声孩子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孔雀和南天烛在潭州官府前迎面撞上步伐匆匆的孙老,而两人几乎立刻扑了上去:“找到了!”
孙老一愣:“找到什么了?”
“那个放血剥皮的影子!他屋子里还有孩子!”
先前三人有过一面之缘,南天烛知道孙老已在潭州官府当差了二十年,与孔雀二话不说便拽着他直奔先前那屋子。
不管怎么看,此人跟了南天烛一路,还住在一个满是镣铐的屋子里,实在是太过可疑。
南天烛和孔雀都知曹野病重,勾娘必是要在榻前照顾,不愿惊动他们,本欲报官,结果正好碰上了孙老,干脆就直接将他带到了那屋子前,指着门口说道:“那人就在里头!”
话音刚落,门从里头打开,孙老和那男人打了个照面,却是双双一愣。
“师父?”
“大耳儿?”
两人报出姓名的一刻,南天烛和孔雀都傻了眼,孙老一下笑出了声:“你们说的可疑不会是他吧?他是我养大的,也是我徒儿。”
他领着二人直接进了屋,果然,那满屋镣铐还在,不但如此,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唯独不见有孩子的身影。
南天烛不敢置信:“可我刚刚明明听见……”
听她这么一说,孙老引着她走到里屋一面铜镜前:“大耳是我捡来的,从小跟着我,现在也在官府当差,很多时候抓到人都是他来审,因为他会变声,平时在家没事就对着这镜子练练。”
说着,孙老招呼大耳过来,示意他露一手,而大耳斟酌片刻,再一开口,用的竟是个小姑娘的声音:“我平时得练,否则,很快就不会了。”
瞬间,南天烛和孔雀都惊呆了,孙老又道:“咱们潭州城小,大耳人又热心,平时不但帮着邻里修东西,变声逗孩子玩,还会帮衙门修些铁器,这些镣铐也是这么来的……要不怎么被人叫做小神火呢。”
“你也是当差的?”
南天烛看着那人瞪大了眼:“那你今天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你满大街溜达,行迹如此可疑,我当然要跟着了。”
大耳人如其名,长着一对颇有福气的大耳朵,满脸狐疑地盯着她:“说来,我没怎么见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人家里吃了什么饭,得了什么病……难不成,你是从城外来的……”
“别胡说。”
就在大耳将要脱口而出那两字时,孙老及时打断了她:“这二位都是跟着巡察使来的,怎会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巡察使……小人不知二位大人身份,实在是失敬了!”
见状,大耳慌忙要赔礼道歉,孔雀赶紧摆手制止:“巡察使还在休息呢,我们俩没这么大官威,就想知道,你今天在大街上跟我们,是因为觉得我们是从城外头来的妖邪?”
他话说得直白,大耳不禁苦笑道:“毕竟咱们潭州之前不是有过教训吗?叫那钱老七藏在城里这么久,吃了那么多孩子,师父也常说,当时阮将军车裂了钱老七后十分生气,还特意将当时的衙役都找去,问他们为何会纵容这妖人在城中杀了这么多人……那可是神火将军啊,我从小跟着师父,也知神火将军天威,发过誓,绝不能再将另一个邪祟放进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