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场羞辱躲不开了,郁安窘迫地闭上眼睛。
被他这幅无处可逃的可怜样取悦到,乔梓覃简直痛快地大笑一场。
止不住笑,乔梓覃来到了少年身前,“我早就警告你别来了。郁安,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权利来主人家乱叫?”
对方终于被半引导着说出了有用信息,郁安内心不为所动,惊惧万分地睁开眼,“是你?!”
“我什么?”乔梓覃不买他的账,用手扒拉了一下刘海,又恍然大悟般,“啊,我好像知道了。”
见少年被他吓白了脸,乔梓覃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又靠近几分。
离得近了,他闻着对方身上的淡淡花香,再看见那张菟丝花似的脸,觉得有点恶心。
于是乔梓覃凑到郁安耳边,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压低声音恐吓道:“是我又怎么样?这些年,小少爷还喜欢我写的信吗?”
郁安用力推开了他。
乔梓覃一时不察,被推得连连后退,险些仰倒在地。
他怒道:“你干什么!”
郁安恍若未闻,木着一张精致的脸蛋,眼中满是悲伤,“是你!都是你!”
少年双唇失去血色,额角冷汗连连,身体细密地颤抖着,像是受了巨大刺激般跌坐在地。
第11章
郁安表现出来状态不对,乔梓覃心里一紧。
虽然知道这人并不是亲生的,也不受人重视,但现在在老爷子那儿混熟了脸,自己趟了浑水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休息室没监控,这会趁人意识不清醒,还是先走为妙。
于是乔梓覃转身就走。
这次轮到郁安不愿放过他了。
见娃娃脸的青年要走,郁安眸光一冷。
戏台搭好了,演员不能临阵脱逃。
地上的少年飞快起身,动作矫健地追上前去,不容拒绝地伸手揪住了对方的后领。
“你不能走。”
在乔梓覃不耐烦转过脸的一瞬间,郁安恢复成饱受刺激的模样,神志不清般呢喃:“你不能走。”
乔梓覃只当他是这么多年担惊受怕,如今被气得心理出了毛病,于是用力转身,想掰开他的手。
但少年人的力气出奇的大,顺着他的力道松手,钳制住他的手腕,下一秒就踢弯他的膝盖,做出标准的反剪动作。
“你疯了?”乔梓覃跪在地上扭脸瞪他。
郁安一言不发。
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乔梓覃心底莫名恐惧,只得加大了手上的挣扎。
但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乔梓覃只好又说好话:“哎!我说小少爷打个商量,是郁家人翻脸不认人不要你了!又不是我的害你,你抓着我不放又有什么意思?除了那几封信咱们也没其他交集了,你放了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郁安低声重复:“不是你害的……”
以为他听进去了,乔梓覃心底生出希望。
却见郁安扯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继续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如果不是被年复一年的警告信,搓磨尽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原身最后不会自杀。
对方骨子里保持着坚韧,哪怕离开郁家在外潦倒漂泊也不至于彻底打倒。
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你可以将它踩倒,却无法杀死它的生机。
但一切都结束了,还没来得及茁壮成长的野草已经被毒药浇烂了根。
没有长起来的那天。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在乔梓覃又一次用力挣扎的时候,郁安装出脱力的模样,顺势松了手。
乔梓覃重获自由,在郁安单薄的肩头用力推搡了一把,“有病!”
郁安顺着那股力道往后退。
这次乔梓覃畅通无阻跑到门边,迫不及待地拉住把手就要出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裂的声音。
乔梓覃直觉不妙。
他转头,只见少年身体被惯性甩得退开几步摔倒在地,碰倒了一边放满果蔬的钢嵌玻璃小桌。
金属掷地、玻璃碎裂,发出巨大声响。
看着倒在碎片旁面色苍白的郁安,乔梓覃一脸不可置信:“你……”
碰瓷!
他根本没用那么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