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很是受用这句话,继续问:「结婚了吗?」
陈若兰点点头,攀上时序的胳膊,将头歪在他的肩上,发梢扫过他脖子上的肌肤,一脸幸福:「刚结,出来度蜜月。」
这是她和时序出发前想好的人设。
刚结完婚,没什么钱但是想有一个仪式感所以来北京度蜜月的年轻小夫妻。
大巴启动,缓缓驶入夜色,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
导游站在最前面,拿着小话筒做自我介绍,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导游姓王,说大巴大概行驶十个小时,在凌晨五点之前到达第一站,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这基本是所有进京旅游人的第一站。
这意味着他们要充足利用车上的十个小时进行休息。
很快车上就没有了说话声,大家都渐渐睡去。
前后座的空间太过狭小,时序在调整了几个坐姿后,终于决定还是把长腿伸展在过道里,应该不会有人大半夜在过道里走动。
「睡不着?」陈若兰小声问他。
「嗯。」时序承认。
他的睡眠本来就不好,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
陈若兰将自己的耳机分给他一只,直接戴在他的耳朵上。
耳机里缓缓传来轻柔的海浪声。
「助眠用的。」陈若兰解释,「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听。」
时序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偶尔闪过几点灯火。
夜间车外温度低,大巴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玻璃床上渐渐凝起一层薄雾,将光亮晕成模糊的光斑。
车厢内的灯熄灭。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身边陈若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她还是老样子,不管在什么场合,闭上眼就能睡得很香。
起初陈若兰还坐的端正,后脑勺抵着后座椅背,睡着后,便随着车身的颠簸而一点点地向下滑。
转弯时,惯性让陈若兰整个身体向时序的方向歪倒过来,时序下意识伸手,接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陈若兰在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头发扫过时序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酥痒。
最后陈若兰在时序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脖颈间淡淡的沐浴露花香味混着体温传来。
时序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伸出手轻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解开大衣纽扣,分了一半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窗外景色飞速后退,车内光影交错。
时序望着陈若兰安静的睡颜,他垂下眼睫,喉结轻轻滚动。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陈若兰一直都是他的安眠药和睡眠稳定剂。
十个小时的车程在辗转反侧中过去。
当时序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变了景色。
大巴停在了北京的一个停车场,导游举着一个小旗高声喊着:「所有人下车!」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天还未亮的北京,冷风裹着初冬的凛冽。
陈若兰被时序半拉半扶下车的时候,整个人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直到寒风迎面一吹,她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好冷啊……」陈若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指尖微微发凉,鼻尖也冻得泛红。
时序侧眸看她一眼,低声说:「抬头。」
他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把刚才就暖在手里的围巾绕过她的脖颈,慢条斯理替她系好。
指尖不经意蹭过陈若兰的下巴,触感微凉。
围巾系好,时序又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毛线帽。
「哟,新婚小夫妻感情就是好。」刚才在车上坐一起的卷发阿姨路过时笑着打趣,还不忘锤了她身边的老伴一下,半调侃半抱怨,「你快学着点,自从生完孩子就没见你再对我这么好了。」
陈若兰嘿嘿傻笑。
时序却神色自若,甚至顺着卷发阿姨的话,不需要找理由地自然而然攥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一起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陈若兰感觉到手上痒痒的,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又被时序不动声色扣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