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我妖族了?”弥渊瞧着眼前清冷如月辉的男人,说话的嗓音里透出一股矫揉造作:“你平日里待在苍炎殿, 我想要见你都难。今天大老远的跑过来, 还这么悄摸摸地......”
云时宴冷声打断他的话:“我来找人。”
“找人?”弥渊眼眸微微往上挑, 一张脸上生出许多妖冶妩媚。
他有些不解的歪歪头:“魔君是找我么?唔......仔细算算, 距离上回我们见面, 也不过十多天功夫,魔君......莫不是想我了?”
云时宴实在不欲与他在此废话。
他只觉得自发现她不见,他心中就似乎燃起了一团火, 越滚越大,让他焦灼不已。
眼下, 他只想尽快见到她。
他掀起眼皮,面容依旧冷淡:“把人给我。”
“哎?”弥渊听到这话,手里的折扇隔空点了点云时宴胸口:“魔君竟不是来寻我的吗?这可真是叫人好生伤心。”
云时宴的脸色越发冰冷:“弥渊,好好说话。”
弥渊“唰”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轻轻摇了下,嗔怪道:“魔君怎地如此不识情趣,想我堂堂妖族少主,也就是在魔君身上栽了跟头,说起来......”
他说到这,像是想起来什么,妖妖娆娆地笑起来:“说起来,今日确实是有人给我献了个水灵灵的小美人,说是个寡妇。唉,瞧着都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天可怜见的。魔君也知道我向来心善,见不得美人落难,便收了她做我的后妃。别说,那小美人说起话来,可真是比魔君动听得多,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话没说完,黑暗中,敏锐地感觉到有几道风刃向他射来。
弥渊立即腾身翻转避开。
那几道风刃角度极其刁钻,其中有两三道风刃贴着他的发鬓衣衫飞了过去,闪得慢了,有一缕发丝被风刃削断,幽幽落下。还没等他松口气,接下来的两道风刃便已直直打入他的臂膀。
见了点血,几息的功夫便恢复如初,连个伤口都找不着。
显然只是警告,但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看来那小美人果真与云时宴有几分关系。
弥渊站稳了,对上云时宴冷漠的双眸,笑得颇有些深意:“魔君看不上我也便罢了,为何还要动粗?瞧瞧,都见血了。”
“弥渊,别让我动真格的,”云时宴伫立在那儿,看向他的眼神凌厉锋锐:“若是玩过了头,我一点也不介意扒光你的毛,扔到你父王面前去。”
弥渊:“......”
竟然拿那老头来压他,实在无趣至极。
也不知那小美人是怎么忍受得了他的。
弥渊瞧出云时宴是真动了怒,这才略微正了正脸色,“行行行,不同你玩笑。”
他收起折扇,捏起桌上的酒杯,懒声道:“只是我爱慕魔君如此之久,也不见魔君为我动一分容,心中煞是苦闷,不知魔君今日是否愿意赏脸陪我喝一杯?”
云时宴实在懒得与他多耗时间,端起杯子,仰头便一饮而尽。
弥渊见状便是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一挥手,便有鸟人带着云时宴往宫殿而去。
直到看不到那道身影了,弥渊站起身,手里还夹着那个空酒杯,眸中兴致越发浓厚,“唉......既然你不愿意同我好,那你便给我点别的乐子罢。”
说罢,放下酒杯,拈起酒壶旁初初绽放的火红色花朵,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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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云时宴在鸟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桑宁住的院子。
他抬眼一扫,险些被院中斑斓的色彩亮瞎了眼。
妖族之地,实在俗气。
云时宴往自己身上打了个清洁术,而后才推开门进了屋子。
一转眸,便瞧见了床榻上熟睡的桑宁。
算来也不过几天不曾见到她,但在目光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刹,他却觉得仿佛已经隔一个秋那般久。
他抬脚,缓缓走到床榻边,挨着床沿坐下。
不知为何,见到她的这刹那,胸中的那团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垂下眼,目光一寸一寸地从桑宁面庞上梭巡而过。而后不自觉地探出手,指尖捻住了她的侧脸。
她的脸颊光滑柔嫩,像是上好的暖玉,此时却灼地他指尖忍不住地微微蜷缩。
云时宴喉结滚了滚,觉得自己骨头缝儿里好像透出一阵阵的痒意,仿佛胸中那把火迫切地堪堪要冲破牢笼,从血液里流淌而过。
桑宁正睡得朦朦胧胧,感觉到身侧灵气的波动,翻了个身,睁开眼,便看到床榻旁,被月光勾勒出的那抹清俊身影。
她下意识就要蹭上去抱他,手臂都张开了,又顿住了。
整日冷冰冰的也就算了,还不记得她,还好几天都找不到人,她还要自己投怀送抱?
身为一个有思想有主见又分得清轻重的女性,她不让他滚就已经很给他脸了!
“怎么做了这么个噩梦,”她眼帘轻掀,从他身上扫过,轻哼一声:“真烦人。”
又闭上了眼。
云时宴闻声,一下眉心也皱紧了,眼底冷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