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动作幅度不大,力道也轻,但宋俨跟被蛰到似的收手,让他们才成型的陶土整个垮掉。
祝朝意见他眉心紧蹙、双颊微红,怔愣道:“……不好意思。”
有这么严重吗,气得脸都红了。
宋俨想抹把脸,有个喘息的空间,但他手上都是黏哒哒的灰白湿软。
所以他抬起手臂,捋了下似有汗意的额发:“没事,我就是……”
他如同老式收音机里插了旧磁带,说不出“就是”之后的原因,便闷声不语地想把黏土重新立好,却偏偏欲速则不达。
“我来吧。”祝朝意示意他清理一下手上过多的残泥,其余的交给自己。
转盘还在高速运作,她独自收拢掌心,不过几秒,没骨头瘫倒的泥团精神地起立。
纤长白皙的手指沾过两次水,熟练地轻捏快提,就塑出一只杯子的模样。
全程不过一呼一吸,宋俨毫无用武之地。
“你这几年好像很忙。”他突然道。
祝朝意给他腾出了点位子,还将指头往里再缩了些,就怕惊扰到宋俨这个贞洁烈男。
“是有点。”她说完,又问他要不要在杯子上弄点小设计,例如说杯身上的波浪线条。
宋俨按着她的指示固定住自己的手臂和双手,“好了……忙勤工俭学?”
祝朝意不知道他怎么还揪着这点不放,但还是如实回答:“嗯,这边离大学城近,各种小店,我很多都待过。”
立白富美人设不在系统的任务范围内,她试着说了,果然没有电击惩罚。
“嗯。”宋俨不咸不淡地应道,随即是沉默。
他和祝朝意在两所大学就读,但那两所都在另一个区,和学生扎堆的大学城南辕北辙。
他很少来这边。
难怪四年里都没遇上过。
他们的活动地图不一样。
祝朝意可能在这家店兼职过,而他当时或许正路过她大学校门口的食街上。
两人调整好了杯子的大小和外形,宋俨请来店员,帮忙将完成好的作品从转盘上取下。
胚体干燥需要三天,届时他们可以回来上色,或是直接烧制。
“那三天后的同一时间,我们再过来?”宋俨向祝朝意确定,她说好。
除此之外,他都没怎么开口,和第一天刚见面时一样。
祝朝意心里奇怪,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男人心海底针,男人的脾气夏天的阵雨,诚不我欺。
但约会还在继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