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话。 他睡着之后,什么都看不见吧?手机正对着天花板,叶森只能看到天花板上那盏灯。 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吧?郑千玉摸摸自己的胸口,他睡着以后很安静的。 郑千玉觉得叶森是怪人一个, 但无法因此讨厌他。 今天郑千玉没有安排工作,他要出门去和李想见面。 简单收拾过自己,也认真看了温度和天气,冬天早已正式结束。郑千玉将一些冬衣收起,换上薄一点的衣服, 感觉轻便了许多。 他经过阳台前,晒到照进来的阳光。郑千玉很久没有打开这个阳台门,他摸到把手,用了一些力气,一下没有滑动那个门。 郑千玉第二次用了更多力气,门发出生涩的声音。这扇阳台门总是很沉重,对郑千玉来说很难打开。 他终于推开门,风灌了进来,那不是刺骨的寒风了。 冬天已经过去了。 风吹起郑千玉的头发,拂过皮肤,很轻柔的,温度比体温略低,但并不留下寒冷的触感。 郑千玉往前一步,穿过门,走进阳台里。 阳台里落满了阳光。在失明之后,郑千玉对阳光的感觉比以前更加敏感。阳光落在他的身体上会微微发热,起初郑千玉认为那简直是一种灼烧,烫得他想逃走。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郑千玉一点也不敢晒太阳,他的身体上残留着恐惧。直到那一天,叶森和他说,有一个他经常去的公园。 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郑千玉本来没有任何出门的计划,但他就是去了。 在此之前,郑千玉每次出门都要鼓足一些勇气。其实他要准备的并不多,但盲人打理自己需要花更多时间,而郑千玉本来就注重外表。 换好衣服,拿起盲杖,打开家门走出去,对郑千玉来说是三道关卡,后面两道尤其困难。 只是那一天——郑千玉冥冥中觉得,他要去那个地方,而且最好是立刻去。 这样的想法出现之后,郑千玉就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想拿起盲杖会怎么样,走出家门会怎么样。 只是一心一意地前往。 那一天,郑千玉坐到公园的长椅上,久违地晒了太阳。他感到陌生而奇异,但并没有觉得疼痛、可怕,阳光变得平常,和缓地照耀着他。 也许是因为冬天余寒未散,也许是因为那时郑千玉发现,出门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艰难。 现在,郑千玉站在阳光里,想起这件事。当寒冷消散,他站在这春天的阳光,没有感到灼烧,它只是比以前要暖和一些。 “哟。” 旁边传来声音。 郑千玉没想到会有人,吓了一跳,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吓到你啦?对不起啊。”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郑千玉还愣在原地,他没想到站在自己家阳台会有人搭话。那声音又说:“你是千玉吧?我住你隔壁啊,刚搬进来的时候见过,我和你哥哥说过话呢。我姓刘,现在退休了,你可以叫我老刘,刘老头都行,哈哈哈。” 刚搬进这里是郑辛和他一起来,当时郑千玉浑浑噩噩,完全没有察觉周围发生了什么。郑辛也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等郑千玉逐渐适应,才敢让他独自生活。 这是老式小区,邻居之间的阳台离得比较近。郑千玉自从搬进这里,到主阳台的次数屈指可数,晾晒衣物也一直在生活阳台。 老刘听上去很健谈,郑千玉也不好表现得太生疏,他道:“老……老刘,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刚刚也吓一跳呢,没见过你上阳台来。你外面的两盆绿叶子都枯啦。” “……绿叶子?”郑千玉疑惑。 “绿萝嘛,就挂在你阳台外头。”老刘道,“我这边养了些花,闲嘛每天,我看你那两盆绿萝,没人浇水,下雨了倒有些雨水,死不了。不过最近都没什么雨水喔,叶子晒枯啦。” “哦……”郑千玉并不知道他的阳台上还养着植物,可能是房东留下的。 “这样,千玉啊,你要不把它俩挪到我这边来,我没事一起浇啊,看着它枯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郑千玉愣了一下,道:“送到您那边去吗?” 老刘笑:“不用啊,养在你阳台上热闹一点嘛,你放到阳台边边就好,我有办法。” “办法……?”郑千玉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他们的阳台离得近,就算郑千玉把绿萝挪过去,老刘要给它们浇水还是有难度的。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Y?e?不?是????????????n????〇??????????????则?为?山?寨?佔?点 “你先搬,等会儿我就告诉你。”老刘兴致勃勃,一点也不把郑千玉当盲人。 郑千玉只好按照这突如其来的老刘的指示,上前去挪动两盆绿萝。好在不是很难,郑千玉的阳台上空无一物,绿萝用勾子挂在外墙上,郑千玉找到它们的方位,伸手一摸,就摘下来一盆。 它们的叶子确实都枯了,边缘发硬,枯叶片晃动着互相摩擦,发出脆响。 郑千玉把它们放到靠近老刘那边阳台的边上,底下是镂空的石柱栏杆。阳台很久没收拾,摸得郑千玉一手的灰。 “这就对喽。”老刘很心满意足的,他起身回屋取了什么东西,很快就回来。 郑千玉听到有细细的水柱落到绿萝的叶子上,随后水珠滴滴垂落下去,像一场小型的雨。 “是水枪吗?”郑千玉问。 “猜对了。哈哈。”老刘正在用水枪浇郑千玉阳台上的绿萝,他快活地说:“我给外孙买的,很贵的这个。哎哟……这样浇水还挺有难度,不过你放心,我绝对帮你把这两盆绿萝……” 他停顿了一下,又对准浇了一下,又道:“……养得好好的!” 郑千玉觉得老刘很风趣,他笑,点点头,说:“那谢谢你了,老刘。” “对了,你要不要听鹦鹉说话啊?”老刘浇完绿萝,问郑千玉。 不等郑千玉回答,老刘又转身回屋,不一会儿,他窸窸窣窣地拿了东西出来,说:“哎,小铁,叫叔叔,叔——叔。” w?a?n?g?址?f?a?b?u?y?e?i????????è?n?2?0????5?﹒?????M 鹦鹉一声不吭。 老刘:“哎,还没学叫叔叔,等我教他。它叫小铁,我退休前是铁路局的,干了三十多年了……” “铁路一号!铁路一号!” 鹦鹉大叫起来。 郑千玉:“其实叫哥哥就好……” 老刘:“来,你教教它。” 郑千玉硬着头皮:“哥哥,哥、哥……” 鹦鹉挺完,沉默半晌,字正圆腔地应:“哎,好乖,好乖。” 老刘大笑起来。 就这样,郑千玉结识了老刘和小铁,等他从阳台出来的时候,小铁还没学会叫哥哥,郑千玉也快成小铁的弟弟了。 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晒得暖融融的,这种热意一直停留在皮肤上,郑千玉没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