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浸泡过的意识像混沌的云,郑千玉忽略了“结婚”最本质、最关键的东西, 他们要如何宣誓,选择一种共度余生的方式——也许这对郑千玉来说已经不成问题了。他甩了甩自己的头,还轻轻撞到林静松的耳朵, 林静松的手托着他的身体,因此没能阻止郑千玉。 在林静松清醒的视角下,郑千玉的婚礼宾客名单还完全没念完, 很快就跳跃到下一句。他凑近林静松的耳朵,像做贼一样, 耳语几乎像一个温暖的吻:“林静松,你会穿西装吗?” 说话的声音这么小,郑千玉好像认为在意这件事非常羞耻。但林静松是不一样的,他不会批评郑千玉有私心, 因为他很喜欢郑千玉,会实现他的一切心愿。 “会的。” 林静松答道。夏夜的风掠过他们的发梢和脸庞,这里的夏天不算太热,郑千玉很喜欢,他的精神比去年的夏天要好许多, 谈恋爱时也变得非常甜蜜,主动拥抱和亲吻过林静松很多次。 听到林静松的回答,郑千玉立刻就变得非常高兴,晕晕乎乎地用脸颊贴林静松,又提出要求:“那你要穿三件套,就是里面有马甲的那种。” 怕林静松不太清楚什么是三件套,他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林静松从来就不怎么喝酒,也会时刻监督郑千玉,以防他过度饮酒。 但喝过一点酒的郑千玉很可爱,很黏人,展现出更多依赖,这让林静松很受用。郑千玉的话会比平时更多,等他第二天醒来,就会忘掉大半。 不过,林静松依然会很认真地回答他的每个问题。 “好的,我会穿。” 于是郑千玉趴在他肩上窸窸窣窣地笑起来,他想亲林静松,因为喝多了,摇摇晃晃地亲在他的耳朵上。 接下来,林静松也就婚礼和合法的婚姻关系提出他的一些预想。然而,郑千玉竟然就这样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等林静松把他放进车里,花了一些时间松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 在车上睡了一路,回到家郑千玉醒了,非常主动地把林静松按在沙发上脱他的衣服,手掌在他腹部肌肉上摸来摸去,然后又倒在林静松的胸前。 “好哦,我们去领结婚证。” 郑千玉埋进林静松的怀里,原来他睡着之前不是没听见他的话,睡醒之后也没有忘记。 “明天就去。” 他看不见的眼睛缓慢地开合了几下,侧脸映着落地灯温暖的光,这一刻褪去醉意,像下定决心,无比认真。 林静松环抱郑千玉,深深凝视他。当郑千玉完全属于他的这一刻终于到来,这代表着接下来所有他们都还在呼吸的时间,郑千玉不会再离开他,无论是以何种形式。 他发现在这一刻来临时,那些不安和恐惧才真正消散,郑千玉给予他的感情体验太跌宕,过于惊心动魄,这让林静松愈发想要抓紧他,有时不择手段,有时失去分寸。而因为他爱着郑千玉,实在不舍得让他感到疼痛,于是有时踌躇不安,有时独自苦涩。 感情是一种自发行为,林静松未能捋清这种矛盾的心绪,直到此时此刻,郑千玉让他高悬不落的心瞬间松了下来。林静松想要深深地呼吸,用最紧的拥抱,以及最难忘的亲吻来标记此刻——他终于从“失去郑千玉”这件事情之中解脱。 “明天?” 他要再确认一次。 “明天。” 郑千玉点点头。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林静松压了下来,吻住郑千玉。他极尽掠夺至郑千玉的最深处,林静松几乎像只野兽,让郑千玉有些痛,也让他的感觉更加汹涌。 郑千玉也用力环抱他,敞开自己。他喜欢自己和林静松的身体没有阻碍,喜欢到近乎病态。这样迎来的顶点是一种要将大脑和意识都吞没的灭顶快感,不知道极致的满足和幸福是否总伴随近似悲伤的感受,郑千玉哭了出来。 林静松吻掉了他的眼泪,又把郑千玉搅得一塌糊涂了。 郑千玉闭上眼睛,这种时候他心里对林静松的描绘总是最为清晰,因为皮肤最大程度地接触,他的温度和气息也近在咫尺。郑千玉的全部,无一不深深与林静松产生连接。 此时他说不出太多话,因为这种感受太过纯粹,语言暂时失去了作用。 “我是在做梦吗?” 郑千玉感到强烈的不真实,他看不见,害怕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愿景。 “不是。” 林静松退了出去,很温柔地吻他的面颊。郑千玉抬起手摸摸他的脸,两双眼睛离得那样近,像真实地看见彼此。 郑千玉慢慢地眨眼睛,是猫感到很满足、安全的样子。在林静松吻他唇时又闭上双眼,好似回到初吻。 他睡着的时间不过晚上十点,郑千玉为这个展览忙了很久,甚至又瘦了一点。郑千玉自己不知道,只有很了解他身体的林静松会察觉到,皱眉头,监督他一日三餐。酒精开始挥发后,郑千玉困倦得像昏迷一样地睡着了。 林静松打开电脑,进入申请网站,预约了明天的时间。 但愿郑千玉醒来不会忘记这件事。 第二天郑千玉醒得很早,把林静松推醒,有些懊恼地说他没有衣服穿。 郑千玉为领证穿什么衣服而犯难,终于来到这一天,因为他答应得太快,没有充分准备。但他总算没有忘记自己喝醉时答应的事情。 他缩进被窝里,窸窸窣窣地爬到林静松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听到林静松有些快的心跳声,问:“你是不是很紧张?” 林静松坦诚地回答:“是的。” 郑千玉侧过脸,用耳朵贴他胸口,说:“是因为害怕吗?” 林静松很长的手指扣住他的,说:“害怕你有反悔的可能,还有就是不真实,从昨天晚上开始。” “那我们立刻就去。”郑千玉答道。 他被林静松抱起来,惊叫了一下,被子滑了下去。抱到床下走了几步,郑千玉手忙脚乱地稳住,和林静松说要先去选衣服。 最后选了去年和林静松一起买的一件衬衫,一条合身的浅蓝牛仔裤,舒适不失正式。让林静松帮他稍微吹了头发,这已经不是林静松第一次做,郑千玉相信他做得不算坏,因为这么重要的日子,不把郑千玉弄得漂漂亮亮,郑千玉真的会生气。 郑千玉允许林静松在领证的日子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因为这并非婚礼,或许让林静松以最放松的样子度过比较好。不过,林静松最后还是穿了衬衫和西裤,戴了手表,没有打领带——郑千玉仔细摸摸后得知他全貌。 领证暂时没有告知任何人,让郑千玉有种学生做坏事的感觉。整个过程简单而宁静,到地方之后,郑千玉才知道林静松早就在网上申请过marriage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