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被他捂住嘴的宫婢喜晴知晓此事定会捅到圣上面前,不由心底一阵畅快。
这喜晴本是御膳房内呈膳食的宫人,因颇有几分姿色,平素就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尤其想效仿露华宫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能从奴婢一跃翻身成主子。
奈何圣上身边有个康贵妃严防死守着,她根本无从下手!
昨儿夜里,她碰巧遇上了在崇华殿外醒酒的崔沐霖,又见其生得清俊书生模样,心里便暗暗打起了主意。
怎知,那崔五爷醉酒不中用也罢,竟还口口声声嫌她身段儿不够勾人!
紧接着,竟让她知晓了一桩说不定能扳倒贵妃的惊天大事!
“你且把嘴闭上了,咱家这就去回禀了圣上。”安进喜话语中暗含威胁。
说话间,他又示意周围的内监把人盯牢了。
待安进喜再次蹑手蹑脚进入殿内,却听闻里头传出一阵暧昧声,夹杂着女人娇吟……
他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这贵妃娘娘当真是有本事啊!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声响越来越小。
一直到彻底消停,安进喜才小心翼翼朝里头禀报方才的事。
康玉仪仍有些云里雾里的,只听到了什么有宫女请求面圣。
她抱紧男人粗壮的臂膀,软绵绵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夜朕命人领着五表兄出去醒酒,似乎发生了些事。”
闻言,康玉仪心底猛地一颤,原本潮红着的小脸蓦地发白。
皇帝自从上回听见她梦魇时唤出的那句“表公子”便起了疑心。
而昨夜除夕大宴之上,他又察觉到表兄崔沐霖仍对她有觊觎之心……
待康玉仪起身洗漱更衣一番后,两人才一同到了前头正殿接见那名叫喜晴的宫婢。
喜晴一见挺着个大肚子的贵妃也来了,心中暗暗期待一会儿的贵妃脸色该会有多难看……
“还不快给圣上和娘娘说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内监总管安进喜皱眉催促。
喜晴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换上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可怜模样。
“启禀圣上,启禀贵妃娘娘,昨儿夜里奴婢在崇华殿外候着,怎知那崔五爷莫名上前来,竟要奸污奴婢!”
“秽乱宫闱是大罪,奴婢亦是誓死不从的!那崔五爷没能得手,气急败坏之下酒后吐真言,说了许多不堪的往事,其中便提起了贵妃娘娘……”
康玉仪呼吸骤然一滞,原本生出怜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臣妾肚子好疼……”她软在男人的怀中蹙眉呼痛。
皇帝心口一紧,下意识探了探羊水是不是破了。
紧接着他又厉声吩咐:“速传太医过来!”
随侍在正殿内的一众人当即手忙脚乱起来。
康玉仪见闹出这么大阵仗,不免心底发虚,急忙弱弱道:“不必传太医,好像不疼了……”
皇帝拧眉,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阔步朝里头的寝殿去。
仍跪在地上的喜晴又气又急,她瞧得真切,那康贵妃分明是装的!
“安总管……”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内监大总管安进喜身上。
安进喜甩了甩手上的拂尘,“你且等着罢!”
与此同时,寝殿内,小跑着赶来的御医忙不迭为怀胎七月肚子却极大的贵妃诊脉。
这老太医屏息凝神良久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胎像分明极稳妥的。
但他也不敢落了贵妃娘娘的面子,只好模棱两可道:“娘娘许是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好生歇歇即可。”
“不必开药方吗?”皇帝蹙眉询问。
老太医讪笑:“娘娘只消多歇着便是。”
康玉仪心中仍惴惴不安,也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打断了那宫女要说出的话。
若那宫女要说出口的,是她当年曾险些失身给那位表公子的事。
她根本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
皇帝并非看不出她这点小把戏,只是他不愿疏忽半分。
他端起方才呈上来的一盏冰糖炖燕窝,慢条斯理用调羹一勺一勺喂到怀中小女人的嘴里。
用完一整盏燕窝后,康玉仪仍有些蔫蔫的。
皇帝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皮,忽然低声道:“平日仔细着些,说不定哪日就要生了。”
“嗯……”康玉仪只闷闷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