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压着她亲的人还不肯放过她,在她的不断躲避中, 执着地追逐她的唇,与先前百依百顺的模样截然相反,像是狼狗终于露出捕猎用的獠牙,又怕伤到她,只好空龇牙,对着猎物围追堵截。
她躲,他就纠缠得更甚,等她没了力气,他就温柔地啄吻,深入,像是在进行一场由他主导的教学。
许久,唇分,二人皆是气喘吁吁,祁洛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平复着粗重呼吸,也平复着即将破笼的理智。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喘得林星心脏乱跳。
她用手背抹去唇上湿润,一开口,虽是生气,却因为刚刚长时间的纠缠,声音软绵绵的:
“你怎么能这样!”
祁洛扯去罩住二人的衬衫,在逐渐偏移变暗的窗外天光下,垂眸看她,眼神幽深: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林星张口想骂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攻击到他——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无从下口。
急。
冷静下来的祁洛认真凝视着她,只用一句话就停止了她所有挣扎的念头:
“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
他从前在青山市时,自称简洛。
这件事,失忆的林星不可能知道。
除非,她的记忆找回来了。
可她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林星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接着,又径直看回去:
“我只是不经意记起来一点点而已。你不要多想。”
“好。我不多想。”祁洛压不住嘴角,低下头去,凑得极近,“你想起来的是哪一段?嗯?”
林星又不说话了,别开脸去,尽力避开他的审视。
祁洛看着她,用尽全力观察和揣摩她的每一个微表情,试探着问了几个过去相处的片段。
这些微表情相关的知识,原本是审讯战俘的时候才会用的,他从未想过,居然会用在这种地方。
但那又怎样。
他反而庆幸,自己学过这种手段,否则要把她的嘴撬开,得多费不知多少功夫。
但是越问,他的心就越往下沉。
林星什么都没说,但她不会藏情绪,答案几乎写在脸上。
“你全都想起来了。”
祁洛心口钝痛,下了结论。
她没有否认,只是愈发静默。
可是,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呢?
他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恐慌和悲痛中,竟然一无所知。
而她也一直缄默着,将此事瞒了下来。
祁洛苦笑,认命般自嘲道:“所以,是我过去做的事情让你难过了,你才会不愿再爱我,是吗?”
林星抬起眼眸,眼中情绪复杂难明,望着面前这个几乎陪伴了自己半个人生的男人,说不出重话。
但她不能再给他错觉了:
“祁洛。我只是,很累很累。”
攀爬阶梯很累,自我消化佷累。
最累的是,她不顾一切奔赴而去的人不要她。
这让她的所有努力就像个笑话。
“妈妈曾经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这些爱多到足够让我传递给你。但那些爱不是无穷无尽的。在首都的那三年……”林星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祁洛察觉后垂首,轻吻上她颤抖的眼睫,她不愿面对般,紧紧闭上眼,“在首都的那三年,我已经耗尽了力气。我发现爱你是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情,我们之间横亘的刺越来越多,我做不到忘掉那些……”
她已经尽力了。
她不顾一切地尝试过。
可是没有好结果。
祁洛俯身抱住她冰凉身体,轻拍她背脊,有些无措地安抚着她,用不间断的抚慰掩盖心间几乎将他压垮的悔意:“我知道,你因为我的错,受了很多委屈。你努力了整整三年,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心高气傲,才叫你心灰意冷。你觉得累,是应该的。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去做从前做过的事情,包括你想做,但是没能做成的事情……”
他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臂,试图在末日来临之前,尽力为她撑起尽可能多的天地:
“你不想看见祁洛,觉得和他在一起会痛苦,那就把我当成简洛。可以吗?”
林星茫然:
“什么意思?”
“简洛会为你做的事,我全都会为你做。我们可以一起进货,一起摆摊,我帮你举看板,帮你招揽客人,晚上我们可以挤在一起睡,你把我当成热水袋就可以。如果你不想,那我就去睡沙发,睡地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