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说不出话,但身体却又很诚实,他呜咽出声,然后就被人按着肩膀翻了过去。
墨禹潇咬住了他的后颈,力道很重。
凌云一颤抖着身子,泪水晕红了眼尾,然后慢慢滑落。
墨禹潇这次比上次熟练了不少,以至于结束后的余韵很长,凌云一还在抖着肩膀小幅度的抖,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味道,墨禹潇闻到的那一瞬间便清醒过来。
他猛地坐起身,看着凌云一还在渗血的后脖颈,闭上眼睛暗骂了一句。
墨禹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抽出纸擦掉了掌心的脏污,等他再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时,却发现凌云一已经睡着了。
凌云一这次因为蛊毒爆发,原本身体就损耗极大,这次释放的过程过于激烈刺激,墨禹潇知道凌云一承受不住会昏睡过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清醒的凌云一。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墨禹潇却很茫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凌云一对他这样,究竟是因为蛊毒,还是因为喜欢。
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不愿意面对。
墨禹潇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眼底一片晦暗。
半晌之后,他自嘲一笑。
或许,这样凌云一就可以记着他一辈子了吧。
墨禹潇近乎偏执的想着。
搬进内院的时候,墨禹潇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如今要离开,也是一个小小的箱子。
他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掠过这间承载着他和凌云一的房间,不由得想起八年前,他也是这样,拿着一个小行李箱,离开了凌云一。
原来兜兜转转,他什么都没改变。
墨禹潇拉着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凌云一,思维却忍不住发散。
凌云一醒来,会恨他吗?
其实恨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恨远比爱更为长久。
墨禹潇只希望凌云一可以记住他,他想要在凌云一的生活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不想让凌云一像八年前一样,把他忘了个干净。
只要记住他,就可以了,墨禹潇就满足了。
墨禹潇推着行李箱离开,却没成想在小院门口,碰到了两位故人。
正是凌云一的父母,云舒和凌峰。
墨禹潇很意外:“云姨,凌叔?你们怎么来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问了句废话,于是连忙道:“云一在里面,刚睡下。”
云舒看着面前长发披散,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苍白无比的墨禹潇,忍不住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看着精神这么不好?发生什么了?
凌峰皱眉:“禹潇,你体内的蛊虫不是缓和了不少吗?又出现了什么意外?”
两位长辈应当是知道凌云一在论剑大会出了意外后连忙赶来的,墨禹潇却没想到,见面的第一眼,这两个长辈居然在关心自己。
一想起来自己刚刚在房间里还压着人家儿子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墨禹潇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没事,谢谢云姨凌叔关心。”
“那就好,”云舒的放松下来,她看到墨禹潇拉着的行李箱,开口问道:“是准备去找叶老师,拔除蛊虫了吗?”
论剑大会出事的时候,云舒和凌峰在国外忙着生意,直到这两天才把工作全部解决,马不停蹄的赶到洛城,而来之前,他们已经与叶鸢交流过关于墨禹潇和凌云一身体内蛊虫的问题,自然也知道墨禹潇的打算。
凌峰走过去拍了拍墨禹潇的肩膀:“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墨禹潇摇头:“我没什么辛苦的,还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影响到云一了。”
墨禹潇也是云舒看着长大的,当年两个小孩相处的多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听到墨禹潇这样说,云舒宽慰道:“别这样想,要不是你当年……云一可能早就没了。”
提起陈年往事,云舒的眼眶逐渐变红,墨禹潇低着头,然后抬起头问道:“云姨,凌叔,我有个不情之请。”
云舒擦擦眼睛,连忙道:“你说。”
墨禹潇道:“虽然我小姨对于拔除蛊虫这件事有七成把握,但还是有三成意外的存在。”
凌峰皱眉:“你这孩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墨禹潇摇摇头:“这是事实,云姨,凌叔,我走了之后,你们可以不告诉云一关于我的去向吗?”
云舒和凌峰愣住了,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一模一样的话,墨禹潇在八年前给凌云一种下蛊毒的那天晚上,曾经说过。
于是凌云一忘记了这一切,度过了他人生中无比美好、快乐的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