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有意思。这信纸分明就是端王府敕造的。”云倾和赵四道穿了信纸的玄机。
赵四恍然大悟,笑着搂住云倾道:“知道了!知道了!原来是端王府的郡主与我写了情书。”
“胡闹!”云倾被赵四逗笑了,“端王今年二十有二。怎会有能与你写情书的郡主?”
“好吧。那娘子还担心什么?”赵四挽住云倾的手,贴在唇角,吻了一下,佯装随意道,“我前尘都忘却了。现在心里只装得下娘子一人。娘子若遇到我旧相识,替我去见便是,见到了,记得说,你是我的娘子。”
“夫君,夫君,想起往事来了?”云倾惊得面色煞白。
赵四挠挠头,含含糊糊道:“也不算想起来吧。只是模模糊糊感觉我想起来,我以前可能是个花匠。等咱们寻到宅子,安置下来,我或是可以去寻个卖花的营生。”
“娘子,我若成了卖花郎,你不会瞧不起我吧?”赵四低头看了看云倾,脸颊微烫。是了,谁家夫君,将军梦做了三天,就换卖花郎了呢?
“不会。云倾最喜欢花了。若是夫君喜欢种花,就在院中种满紫藤萝吧。”云倾半倚在赵四怀中,递那封写了情诗的信到烛火中烧掉。
赵四凝视着信笺的消失于火焰之中,缓缓收回目光,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轻轻放在云倾的怀中,轻声道:“娘子,莺儿给了我一瓶药,说是我睡时要与你服一丸。你要吃一丸吗?”
“夫君先睡吧。云倾还未用膳,待用完膳,云倾再自己吃。夫君不挂心。”云倾伸长脖颈吻了吻赵四,起身收好药瓶,从石道离开了赏菊坊。
云倾走时,赵四尚沉浸在那一吻中。等云倾走远了,赵四才想起来,她或是该同云倾一起去。但想过云倾收走了瓷瓶,或是会与莺儿一番对质,赵四索性起身合好柜门,拉过蒲团,抱臂合眼睡去。
赵四合眼时,惦记的是她与燕儿的约定,明晨要早起,同去勤寿坊。
赵四睁眼,则是因为她感觉,眼前有火光。
“娘子?”赵四唤了云倾一声,急匆匆睁眼,只见莺儿正举着点燃的烛台,将她上下打量。
莺儿眼里尽是新奇,边打量边唤:“小姐,快来呀!姑爷在房里呢!她只是靠在柜上睡着了!”
“怎会如此?”云倾蹙眉,快步迎到了赵四边上,俯身扶赵四起身,“夫君怎不去床上睡?”
“我。我。”赵四站起身,借烛光凝视着云倾的眼睛,讪讪道,“我就是太困了。”
“羞羞!姑爷定是嫌燕儿的床小,才不愿去床上睡的。”莺儿冲赵四做了个鬼脸。
“我。”赵四别开脸,不敢看云倾。
云倾冷声替赵四出头,道:“莺儿!夫君她面皮薄,你不许再戏弄她。”
“听到了!听到了!莺儿再也不敢了!”燕儿乖乖与云倾应下,转脸冲赵四道,“不过燕儿已经起了!姑爷你是不是去洗漱了?”
“我这就去!”赵四应下莺儿,俯身吻了一下云倾,轻声道:“娘子等我回来。我定与咱们挑出一个大宅子。”
话罢,赵四去沐春阁去寻燕儿。不想,燕儿已是再沐春阁门口举着贡盘恭候。待赵四一近身,燕儿当即迎着赵四入了沐春阁,起手召来一女婢,一同替赵四的更衣。
“这可是云倾交代你们的?”赵四抬袖看看新换的玄色新衣,抬脚踩上燕儿备下的玄色新鞋。
燕儿点头称“是”,赵四也便未计较太多。换好衣,同燕儿一起出了玉露楼,赵四正想将劝说车夫的腹稿与燕儿斟酌,燕儿已是先赵四一步,将赵四扶进了四人抬的小轿,一路往勤寿坊去。
小轿到勤寿楼时,天已是大亮。
“姑爷!”
赵四听燕儿一声唤,走出小轿,抬头就看到勤寿坊门口挤满了人。那些人或立或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皆是一人举着一个圆形木牌,冲匾额下一个清瘦的褐衣男子大喊。
“是我!是我!”
“选我的!选我的!”
赵四聚神去看褐衣男子。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沓信封,右手边立着一小童。小童抱了一扎着红花的竹篾框,透过篾框的间隙,能瞧到框里零星放着几个木牌。
这是在干什么?
赵四转头望向燕儿。燕儿呆愣了片刻,转眸望向轿夫。抬赵四来的四个轿夫被燕儿一望,先是互相打量了几眼,待几人互通了心意,才转身一齐奔向小童拿出,领回六个木牌,选一人,躬身交给了赵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