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皱眉问:“什么回‘京师’,是敏姐姐说的吗?我祖上是京师人氏?”
云倾松了口气,道:“敏姐姐未说什么。她只是说,她丈夫被害,正室悬梁,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云倾你打算如何处置敏姐姐?”
赵四心中浮出了不良的预感。
云倾瞬息间,就将她的预感坐实了。
云倾唇间含笑,似是在说一桩小事,道:“留下她,照顾她,对外,说她是夫君你的另一个妻子。对内,我和她姐妹相称。”
“云倾?”赵四小退半步,难以置信,“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不错。这是最好的办法。”云倾咬了咬下唇,再度含笑贴近赵四,轻轻道,“夫君,你忘了,你答应过的,你什么都听我的。”
“此事断然不可。”赵四负气转过身,“你当我是什么?”
云倾俯在赵四肩上叹气道:“云倾也不愿如此。可敏姐姐真的很可怜。夫君,你若是没有前尘尽忘,你定会愿意如此行事的。”
“可是敏姐姐说了什么?”赵四捕捉到云倾话里有话。
什么叫,“如!果!她!没!有!前!尘!尽!忘!”,她就一定会答应此事?
那……她宁愿前尘尽忘。
“娘子,你不要逼我。”赵四咬紧唇,暗自鼓劲儿不能松口。
云倾气息也跟着变得冷硬,道:“夫君也莫要逼我。敏姐姐是点苍宫霓虹仙子座下大弟子。你的腿,还少不得她医治。”
“你且好好想想。云倾去岑州城水井巷胡家弄赵府等你。”
话罢,云倾松开环着赵四的手,慢步走出了朋来酒楼。
赵四垂目听着,能听出自家娘子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慢到她险些错以为,自己娘子是在等她。
怎么可能在等她呢?
赵四咬咬唇,一时愈发气闷。她想不明白,不过是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为何她的娘子就要将她推与别人。
是了。娘子所说的那件事,行不通。不可能来一个可怜女人,她便要顺着娘子的意思,将其迎入门。
那样做,也并非是遵循她与娘子的约定,那是在亵渎她和娘子的感情!
赵四闷闷坐回到窗边,发现岑州城又开始下雨。细如牛毛的春雨将原本齐整的街道弄出一滩滩小水洼,赵四看那水洼,只觉每个水洼里,都藏着她娘子的脸。
云倾,你难受吗?我可是很难受呢。
赵四一边腹诽,一边翻来覆去的想,将醒来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恨了个遍。恨罢,又只想起身去寻那个让她恨到吃不下饭的女子!
赵四怨一阵雨,起身,下楼,走出酒楼,淋着雨,逢人问道,一瘸一拐寻路往甜水巷走。
赵四愈走,雨下得愈大。
赵四被淋到视线模糊时,一顶伞遮到了她的头上。
“赵爷!”举伞人属勤寿坊。其前胸的“勤”字刺绣提醒了赵四。
赵四默念这娘子与她的叮嘱,要离勤寿坊远些,遂道:“滚开!”
“哎!别介啊赵爷!今个儿我们天骄楼开张,我们坊主听说您名字里也有‘天骄’,特意让我们来请您!”那人锲而不舍的跟着赵四游说,“去看一看吧。楼里刚来了一批姑娘。姿容不比云倾姑娘差!”
“什么姑娘!居然敢自比云倾!”赵四暴怒,推了那人一把。见那人跌倒了,赵四又伸手去拉,道:“云倾是我的娘子,你往后不许那么说她。若是被我听到,我听一次,打一次!”
话罢,赵四冒雨前行,走过一阵,遇到一岔道,只得央声就近问一举伞路人,道:“甜水巷怎么走?”
“赵爷要去甜水巷啊。”举伞人微微斜伞,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甚是骇人的脸。
赵四呆在原地,神台清明些许。
举伞人见状,当即捂唇“咯咯”笑了两声,举伞遮到赵四的头顶,引着赵四往一旁的屋舍走,边走边道:“赵爷当真是真性情!我蒋三虎今日是开眼啦。凑巧刚刚听说贵夫人云倾要替赵爷迎平妻,赵爷当真是鸿福齐天呢。”
“你是蒋三虎?”赵四没理蒋三虎闲话,她不会有平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