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作势转身,领路的严夕慌张道:“不可,不可。宫主尚在长天阁中等着二位呢。二位岂能不见见便走?”
“哦?宫主就在长天阁?”赵四止住了步子。
云倾抬声问:“妹妹方才不是说,长天阁是作沐浴更衣之用么。怎么连宫主都去了那处?难不成,宫主却是有偷窥他人沐浴更衣的癖好?”
云倾张口时,严夕已变了脸色。待云倾话罢,严夕已不敢看二人,额头沁出汗珠。
赵四见状,知自家娘子所言皆是切中了眼前人要害,所以低笑着走到严夕身前,低眉与云倾对视道:“娘子。不可胡说。你再多说两句,这严姑娘,怕是怎么都走不到了天水阁了。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让你们宫主等久了。”
赵四状似心急的催促严夕半句。
严夕毛毛躁躁地转身领着赵四往前走,几次三番撞着路上的竹枝。待严夕第四次撞上,赵四才留意到严夕领着她们走过了百步竹林。方才下车时,眼前不过一道青瓦石墙,此刻眼前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间,时有鸟雀,翱翔林间,竟让人也想不起天水阁中还有一恶妇在虎视眈眈。
赵四敛眉想过那恶妇偷窥,或是为了验明她的身份,不禁又与严夕打探道:“严姑娘,你们点苍宫家大业大,如何会遣你来迎本殿?你简师姐呢?”
“见师姐正在丹房中炼药。严夕有机会来迎殿下,全赖严夕师尊有意让严夕来开开眼。”严夕红着脸,小声道,“师尊她并无恶意,只是对端王妃身上的病症有几分好奇。”
“你师尊不是宫主吗?”云倾好奇地从赵四怀中探出头。
严夕摇摇头,小声道:“严敏是严夕师姐。王妃若是问宫主座下弟子,严夕也答不上来。”
“那你能答上什么?”赵四有意替云倾开口。
严夕道:“严夕沉迷医书,多年未出宫门。今日受师命迎接殿下,倒也是严夕平生一件稀罕事。殿下问严夕能答上什么。严夕自问,只能答上三件事。一是殿**虽无疾,心却有病。二是王妃状似无病,却病入膏肓。三是殿下与王妃二人病根皆在聪慧。想来,你们二人,虽是聪慧,却不懂慧极必伤。”
严夕话音一落,竹林瞬时起了一急一怒两声。
赵四急问:“娘子的病如何治?”
云倾怒斥:“一派胡言!夫君,莫要听她胡言。”
第68章 王妃有疾,需静养
“娘子!”赵四见云倾急了,当即明白严夕当真有两把刷子。
“夫君。”云倾抬眸定定看赵四一眼,闭目半伏在赵四肩上,不再言语。
严夕红着脸,低头道:“王妃与殿下当真是聪明人。我们且先去天水阁,莫要让宫主等急了。”
“好。”赵四应下,未走几步,又再与严夕问询道:“不知可能指点一二。”
“夫君?”云倾出声阻住。
严简忙道:“殿下莫要为难严夕。严夕才疏学浅,刚才只是随口说说。殿下若当真担心,不如等以后遇到家师了再仔细问问。天水阁便在前面不远处了。”
严简说话间,领着赵四绕出了竹林。竹林一出,赵四即见一座连绵三十余丈的大殿横卧在数座青峰前。那大殿外墙用是青砖,顶上用得上青瓦,殿中悬匾额,额上题“天水阁”,落款是“宝和二十六年”。
赵四想过当下是宝和三十四年,出声问:“这是新起的大殿?”
“是新到的匾额。”严夕嫌恶道,“闻说是京师中那位写的。真是污了这方宝地。”
“那位是哪位?”赵四只当严夕说得是赵景恒。
严夕转身背对着赵四,耿直道:“当然是殿下的父亲。若非他,点苍宫一方悬壶济世的净土,如何会被那滚滚红尘染得乱七八糟。殿下日后若有机会,定是要还点苍宫一方清静。”
道罢,严夕领着白衣女子们快步离去,赵四正纳闷,又有一红衫女子快步走到赵四身前,与赵四欢喜着见礼道:“哎呀呀!见过端王殿下,见过端王妃。点苍宫宫主座下惊魂,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莫要介怀。”
“惊魂?”赵四睥睨红衫女子一眼,惊讶其居然不姓“严”。
惊魂与赵四一对视,回眸即掩唇低低笑上两声,而后不急不缓地迎着赵四上阶,解释道:“奴猜殿下定是在猜,奴名字里为何没有‘严’。那自是因为奴拜入点苍宫时,拜得是宫主名下。就如,刚拜入宫主名下的小丫头九霄,她便刚刚被宫主赐名,作‘惊九霄’。”
“‘惊九霄’?”赵四佯装不知九霄,淡淡问,“这名字倒是有志气。却不知那小丫头现在何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