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血口喷人!”柳含烟小退半步。
诛心冷笑道:“我?血口喷人?那看来柳侧妃还是不够了解我。不然,她定会告诉你,夜是怎样的人。”
“夜是怎样的人?”赵四好奇插话。
诛心声调放缓,低笑道:“夜是可以为主子死的人。”
“若是你的主子死了呢?”柳含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与她复仇,还是……”
“我会去死。”诛心答得镇定自若。
“没出息!”柳含烟反唇相讥,“一个影卫,居然不思为主子尽忠。真是糊涂。”
“你这般想。便是愈发配不上我主子。王妃,你且说说,为何诛心会乐意赴死?”诛心将问题抛给云倾。
云倾犹豫了片刻,摇头道:“云倾不知。”
“且说说看。”诛心催促道,“王妃若藏拙,莫怪夜道出别的事。”
“那……那好吧。”云倾眨眨眼,笃定道,“云倾猜,诛心姐姐知端王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知,若是端王不能胜过敌手,自己亦不能。如此,与其受辱,不如示忠。”
第79章 眼见未必为实
“怎会?”柳含烟瞪大眼。
“桀桀桀。”诛心阴笑一阵,斗笠上下晃动,道,“王妃说得不错。夜确实如王妃所说。自认不如主子。至于柳姑姑你。”
“哼。”诛心转动轮椅,背对着柳含烟。
柳含烟负气,索性不理诛心,转与赵四、云倾道:“此地有幸得殿下、王妃亲临。含烟有技想献与殿下,不知殿下可愿一赏?”
“好。”赵四微微颔首。
柳含烟当即招婢子上前与她奉上一线轴,继而命婢子高举着,自行往坡下跑。
柳含烟跑得很快,不多时就跑出了百余步。与之同时,其身后亦飞起了一条黑龙,随着其一飞冲天。
赵四仰头望着那条黑龙,不明所以。
云倾轻声道:“也不知含烟妹妹腹中卖得是什么药。”
诛心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药。王妃务必提防。”
诛心道罢,即收了放出的纸鸢,招九霄推她下坡。九霄欢欢喜喜地推诛心斜行,又在余光与赵四对视时,与其暗暗抱拳致谢。
赵四轻轻与九霄摇头,唇角禁不住上扬。
云倾轻笑一声,亦是举着手中的纸鸢,偏头与赵四问:“是夫君放,还是我放?”
“娘子来!”赵四接过云倾手中的蝴蝶风筝,与之举高。
云倾握住线轴,与赵四对视,轻笑着放线后退。
云倾退时,赵四只当其要踏着坡顶放。待赵四指尖感知到云倾指尖的力道,方后知后觉地笑着随云倾的脚步在坡顶慢走。
云倾走时,赵四跟着走。
云倾停时,赵四亦跟着停。
两人亦步亦趋走了半盏茶,赵四忽迎风松开了手中的纸鸢,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云倾,朝跑下跑。
赵四跑时,云倾齿间逸出银铃般的笑。待赵四跑到坡中,云倾手中的线轴转成了白茫茫一片。等赵四跑到坡下,气息微乱,那蝴蝶纸鸢也亦飞到了穹顶之上。
“看啊!夫君!快看!”云倾将线轴递与赵四,又指着空中的蝴蝶纸鸢,欢喜道,“起来了,起来了!”
“是!”赵四转动着手中的线轴,又宽出几圈线,“还能飞得更高!”
“还会更高吗?”
“会!”赵四又放了几圈线。
“真是太高了!”云倾挽住赵四道臂肘。也正当此时,赵四忽觉手中一轻,那纸鸢竟是卷线而去。
“这——”赵四大惊。
云倾亦惊道:“云倾只见过纸鸢断线而走,却不曾想,这世间还有带线而走。”
“或是这纸鸢与你我只有这几瞬的机缘。”赵四轻和一声,已是丧了游玩兴致。恰逢柳含烟上前请辞,赵四敛眉应了,转拥云倾回到院中一阵风雨后,春光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