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太子!”
赵四朝说话那处看,只见三皇子赵景和正穿着一身戎装,端坐在马背上。
“是你!”赵四与赵景和打个照面。
赵景和打马朝赵四这边来,口中却道:“云倾。我来了……”
“哼!”赵四朝赵景和搭箭便射。待囊中的箭尽了,立即掉转马头,穿过层层草木,朝着坡顶奔去。待到了坡顶,赵四不曾减速,反倒是驱着马匹继续奔驰。
是时,风声阵阵,草木蓁蓁。赵四拥紧怀中人,不敢看天地颜色。而当着怀中人亦是搂紧赵四,赵四不禁凑在云倾耳边,低声道:“得遇娘子,此生无憾。”
“夫君……”云倾欲言又止。
赵四则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搂紧怀中人,轻声道:“不必说。你我若是逃过此劫,定不再问皇家事。若逃不过此劫,你我来世亦要再做夫妻……”
“夫君。”云倾枕在赵四肩头,泪水顺着面颊而下,沾湿了赵四的脖颈。
赵四觉察到脖颈上的湿意,心同擂鼓。适时,三皇子追兵的马蹄声亦追到了耳畔。
“传三皇子令!杀!假扮端王者,格杀勿论!”
“呵。”赵四禁不住冷笑,心中已是看穿了赵景和的诡计。想来,其或是想一箭双雕,借此事将她与太子一网打尽。而太子亦是一肚子坏水,希望能借狩猎,置三皇子于死地。
这二人之争,原与她无关。可入了局,便再也无躲避的机会。
如此,她若死了,亦是一条出路。
只是怀中人……
赵四望着不远处湍急的大河,搂着云倾的手背青筋暴起。
“夫君?”云倾亦觉察到赵四不安,轻轻唤了其了一声。
赵四问:“娘子,你以为三皇子如何?”
“夫君?”
“我若将你放于此处……”
“你敢?”
“我……”赵四压下心中的思绪,在白马跃入大河时,抓住云倾的手,大喝道,“那你我便赌一赌!”
“赌——”
云倾话未出口,已被赵四揽着跌入湍急的水流中。赵四抓住云倾的手,迎面挨过几记大浪。待大浪奔腾着吞噬掉赵四的意志,赵四再醒来,已是在一张三尺宽的木床上。
“云倾……”赵四一醒来,即伸手去探云倾。奈何,竟是探了个空。赵四挣扎着坐起身,方看清她正躺在一间船舱里。船舱极小,只容一人行走。赵四抹着床沿坐起,即有人欢喜地呼喊道:“将军!将军!快来呀!殿下醒了!醒了!”
“将军?”赵四皱起眉,戒备地望向门外,即见一青衫男子萧萧肃肃地立在门前,朝她行礼,道,“末将韩松临见过殿下。”
“松临?”赵四借光打量韩松临,“你可见过王妃?”
“见过。王妃就在殿下隔壁。殿下若是想见见,可随末将一行前往。只是,末将有一事想先与殿下商议。”韩松临站在门外,再与赵四一躬身,举止甚是恭敬。
“且说。”赵四耐住性子,坐在床边。
韩松临道:“此船明日就到清江口。到了清江口,末将就要折去边关。边关苦寒,不知殿下是与末将前往,还是与王妃暂居清江口?”
“便不能一起去边关吗?”
“末将以为,如王妃这样的美人,随殿下去军中并非什么好事。”韩松临据实以告,“一者,殿下携妻入营,或不能稳军心。二者,边关之外,便是喀布多部。若是喀布多部的蛮子贪图王妃的美色,亦会与殿下招来祸事。三者,前日末将刚请过神医与王妃诊治,按照神医之言,王妃或需要去点苍宫静养。不宜随军前往边关。”
“那若是留在清江口呢?”赵四问韩松临说的另一条路。
韩松临道:“清江口亦只是缓兵之计。想来,王妃弃端王府,定是京中有难逃之事。如此,王妃即便在清江口躲了一时,却也不能躲过一世。况且,王妃若愿意留在清江口,定是为了殿下之故。殿下若不在清江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王妃的心意?”
“本殿知晓了。且带本殿去见见王妃吧。”
“好。”韩松临应声让开一条路。
赵四起身,走到门外,与韩松临打了个照面。这便是这一照面,赵四看清了韩松临眼中的血丝,唇边的胡茬。
“费心了。”赵四收下了韩松临的忠心。
韩松临松口气,笑着与赵四还礼,道:“殿下怎与松临客套了起来。殿下莫不是忘了,正是你与松临传信,要松临在点苍宫宫外的大河河道旁等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