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齐当即噤声,怯怯望向赵四。
赵四道:“多谢齐姑娘好意。本殿另有去处。下次一定。”
“不会有下次。”严简重新合上眼,冷声与赵四道,“登徒子,你可是打算跟着韩将军去边关?”
“我。”赵四语塞。
严简又道:“既然不想随韩将军去边关。齐师妹,且与殿下寻一身点苍宫的衣衫,与殿下换了。好让殿下与我等一同去看看清江口。”
“师妹?”严夕惊得站起身。
严齐则如严简所言,从包裹中翻出一身白衫与赵四,弯眉道:“殿下且随严齐到隔壁来。”
“好。”赵四随严齐从矮门换到隔壁。二人一站定,即听到严夕与严简发难,问起为何要带赵四下船。而严简并未搭话,只是自顾自道,她仍是点苍宫首席弟子。她一日是首席,出门在外,严夕便要听她之令。是故,严夕又与严简吵上来一阵,二人吵声愈大,赵四心愈静。静到极致,赵四脱去外袍,接过严齐手中的衣衫穿到身上。
严齐亦上前,压下赵四肩膀,与其重绾了一女*子发髻。绾罢发髻,严齐又与赵四蒙上了白色面纱,再举过一面铜镜来。
赵四对镜而视,见镜中人果似点苍宫弟子,遂与严齐点点头。
严齐见状,轻咳了一声,即迎着赵四重回到严简房中。
二人会房时,严夕面上的怒色尚未散去,倒是严简不轻不重地与三人道:“既是到了清江口,各位也且去收拾行装吧。莫要待韩将军来赶人,我们才慌慌张张折腾。”
“是。”严齐领命退下。
严夕则起身替严简收拾。赵四见严夕收拾的辛苦,即上前帮着其将摆着案上一些香炉小物一一收到盒中。
赵四收拾罢,严夕亦结束了手中活。偌大一个包袱上身,严夕皱眉望着床上严简,细声道:“师妹,莫要逞能。”
“那里逞能。我好着呢。登徒子,且扶我起来!”严简朝赵四伸出一只手。
赵四眨眨眼,上前扶住严简。
严简轻轻扬唇,半靠在床边,躬身套上了绣鞋。
严简穿绣鞋时,鬓角渗出了薄汗。
赵四犹豫片刻,终是起身阻住严简,道:“且听夕师姐的,莫要逞能。你且在这船上多住些日子。住船上的事,我去寻韩将军说。”
“你张得开嘴?”严简讶然。
赵四点点头,起身出了舱门。赵四一出门,即看到甲板上站了乌泱泱一片全甲守军。
赵四望着守军出神,眼前忽多了一道人影。赵四定睛一看,是莺儿。
莺儿与赵四一见礼,惊讶道:“殿下,你怎么这副打扮?”
“云倾呢?”赵四见莺儿,即张目开始寻云倾的身影。奈何船上人影太多,竟是看了片刻,亦未找到自己想找到的身影。
莺儿揶揄道:“怎么,闹都闹了,这厢又想起我家小姐了?殿下莫慌,我家小姐正与您办大事呢。您且往那厢瞧!”
莺儿说话间,拉着赵四往船边站。待赵四靠到栏杆旁,方看清不远处有一只小船,正驶向一艘大船。
大船船头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精瘦,虽穿着碧色官袍,却长得贼眉鼠眼。女子则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只是那女子身形,无端让赵四熟悉。熟悉到,赵四脱口而出。
“蒋三虎?”
“殿下好眼力!”莺儿称赞一声,指小船上披着黑色披风的身影,道,“那就是我家小姐。韩将军说,主事来者不善,要小姐灵活应对。”
“怎会来者不善?”赵四半眯起眼,将小船细细打量。只见船速不快,韩松临持剑伫立在船头,端得是一派护卫的气象。再将视线投向远处,那大船上二人似也紧张异常,膝盖微微抖动,似是时刻准备跪拜。
“她们不知那披风下是云倾?”赵四压低了声音。
莺儿道:“她们只当那是殿下呢。”
“那岂不是……”赵四心底浮现出了四个字“十分危险”。
莺儿道:“殿下莫要担忧。小姐既是愿意与韩将军同去,定是做了十足的打算。韩将军说,若是大船有不臣之心,定会在小船上发难。如今小船已经靠近了大船,应是无碍。如是,却不知殿下此刻可有意去登船?”
“不去。”赵四摇摇头,与莺儿耳语了一阵,嘱咐其与韩松临交代留严简在船上休养生息。嘱咐过,赵四重返船舫,待船上甲兵齐齐下船后,才混在下船采买的人群里,一同下了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