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赵四不解。
严简冷笑道:“我说不可就不可,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娘子。”
“是吧,赵夫人。”严简将“赵夫人”三字咬得极重。
云倾微微颔首,软声道:“简妹妹说得不错。夫君,我们不能回韩将军府上。”
“为什么?”婵弥西卡亦皱起了眉,“你不是同韩将军一起来的此地吗?莫不是你们之前起了冲突?”
“没有冲突。只是韩将军与三皇子有约。云倾不愿回营,惹他们不快。”云倾说得含糊,婵弥西卡亦未放在心上。高声唤守卫驱马,婵弥西卡一面命严简与赵四奉上治伤的上药,一面拉着云倾说了些与京师相关的俗事。
云倾端着一双美目,静静的听着,只是在婵弥西卡提到废太子赵景仁时,插上一两句。待婵弥西卡尽兴,马车亦是停了下来。
马车停时,赵四就近拉开了车帘。车帘一开,即见马车外,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赵四侧身,与婵弥西卡让出车门。婵弥西卡一看,快活地起身跳下马车,又挥着胳膊与赵四、云倾、严简招呼道:“快来吧!到婵弥西卡的属地了!”
“公主还有属地?”云倾好奇地从赵四身边探出头,打量夜幕遮掩下的朵朵布帐。
婵弥西卡骄傲道:“那是自然。婵弥西卡有属于自己的羊群和牛群,还有属于自己的子民。是吧,塔布。”
婵弥西卡朝黑暗处喊了一声。
“是。公主!”一个粗壮的男声及时的回应了婵弥西卡。
“这是塔布!”婵弥西卡指着男声传来的方向,介绍塔布给车上三人,自信道,“总是韩将军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是塔布的对手。”
“塔布是个将军?”严简寻着婵弥西卡的话头追问。
婵弥西卡叉腰大笑两声,与塔布吩咐道:“塔布!快给我的朋友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好!远方的客人看好啦!”塔布大笑着回应。应吧,塔布那厢即传出了一阵清脆的口哨声。
口哨声一响,赵四只觉身下的马车抖动了起来。
依在她身后的云倾则指着远处,震惊道:“夫君……是……是……”
“牛群!”严简笃定地接住云倾的话。
赵四抚掌道:“好一个牛群!若是这群牛冲入了韩将军营地!”
“那却是便宜了那些饿肚子的。”婵弥西卡嬉笑着打断赵四的话头,转与塔布道,“婵弥西卡的英雄啊,能不能让这些圣灵离我们更近些!”
“如公主所愿!”塔布高声应下,眨眼,其手上就多了一个火把。依赵四之想,寻常牲畜见火当是躲避都来不及。不料,塔布手中火把一燃,远处牛群就朝着她们这处奔来。
严简冷脸问:“公主可是欲取我等性命?”
婵弥西卡不语。倒是塔布在牛群逼近他身边时,忽地出手抓住牛角,跳坐上牛背,垂手让火把在牛眼旁晃动。
于是,牛群在隔着马车一丈远处跑开。
赵四嗅着空气中的尘土味,不禁对塔布多了几分敬重。
严简道:“这般行事,若是出了差错,却是神医也难救。”
婵弥西卡回敬道:“那就要看天神收不收塔布的命了!”
回敬罢,婵弥西卡身边又聚来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婵弥西卡与那几个女孩叽里呱啦说上一阵后,就留下一个女孩离开了。
婵弥西卡一走,那女孩就上前,与赵四几人躬身见礼道:“见过端王、端王妃,见过神医。公主说,她今夜有要事,就不陪几位用膳了。几位贵客,且随奴婢去帐里休息。”
“你是京师人?”云倾扶赵四走在女孩身侧。
女孩不敢看云倾,小声道:“王妃说得对。奴婢确实是京师人。”
“又懂喀布多左部的土话?”云倾继续问。
女孩摇头道:“奴婢不懂什么土话不土话。奴婢到此地后,就只听过这一种话。”
“那你说说。刚才公主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云倾问得极轻。
女孩仍因云倾问话白了脸。
赵四见状,知云倾问到了要害。但思及婵弥西卡当真是以故友之礼待她,赵四与女孩道:“只是随便问问,不想答,便不答吧。”
“不。奴婢只是为公主担心罢了。”女孩抬袖抹抹泪,提高手中的灯笼,与三人低声道,“方才公主只是告诉她们部落其他的几个女孩子,她叔叔去世了。是死在三皇子赵景和手上。公主要那几个女孩子想办法给她叔叔报仇……”
“便没有旁人了吗?”赵四举目眺望远处围着婵弥西卡形成的光圈,困惑道,“你们公主曾说过,她的叔叔是此地左部的单于。左部单于没了,不该选出新单于吗?有了新单于,新单于不就会替你们公主报仇吗?”
“不,不是这样的道理。殿下莫要拿京师的规矩揣测此地的规矩。”女孩微微抬高声音,“在喀布多左部,唯有替老单于复仇的人,才有资格坐上单于之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