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着尺寸不太合适,但耐不住它实在美丽,所以她舍不得扔掉,又难忍紧绷穿着,便只穿过几次后,就放在了这层抽屉最上面,只待自己何时瘦一些了,或许就能穿上了。
但她尺寸不合的地方并非胖瘦的原因。
前去宁安寺前她还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又穿了一次,结果连房门都还没走出,她就泄气地又将它脱下放了回去。
司锦紧蹙着黛眉伸手翻找抽屉。
没有,到处都没有。
抽屉里的贴身衣物被司锦翻得一团乱,但那件春花小衣却全然不见踪影。
这件小衣不可能是因她丢三落四的毛病而弄丢了,她都不得机会穿出去,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小衣怎会不翼而飞。
突然,司锦心头一震,没由来的想起萧嵘临走前来了一趟秋水院。
看似要与她道别,却又并未同她多说什么。
那时司锦满心想着,那不过是萧嵘又一次明里暗里的警告,好似胜券在握,笃定她不敢跑,也跑不掉。
如今想来,若他来此是另有目的,那她莫名消失的小衣,会不会是……
简直荒唐!
没有证据,也无从对证,但司锦已然想不出,她的小衣除了被萧嵘偷走还有何别的可能。
这回可没有敞窗吹来的东风。
等等。
司锦瞳眸一颤。
该不会,那件小衣也是……
司锦背脊僵硬,头皮发麻,脑海里止不住将过往丢失的物件,她的小衣,她的丝帕,乃至别的东西,全数回想了一遍。
登徒子!
下流龌龊!
卑鄙无耻!
萧嵘这个混蛋!
*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深秋的晚风裹着凉意拂过窗台,枕边掖住一半的白色绸缎随之轻颤了一下,露出缎面花朵纹样的刺绣。
这是萧嵘丢失司锦去向的第十日。
从她离开京城的第一时间,他就策马追赶了去。
萧嵘赶到了地方,却并未找到她的身影。
看来司锦未行舆图所示的路线。
萧嵘垂眸,从枕边抽出了那片洁白的绸缎。
只此指腹触碰,血液就已升腾起兴奋的躁动。
他低头将脸埋进绸缎中,嘴唇吻到缎面上针脚平整的绣纹,正
是小衣贴近胸膛前的位置。
萧嵘深吸一口气,唇边蔓上一抹笑意。
他早知她在计划着从他身边逃离,却并未拆穿更未阻拦她。
他在等,等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现在,他等到了她的回答。
那便该按照他所想的来做了。
自萧嵘记事以来,他的母亲在萧家就是个不可被谈及的存在。
她是萧家长女,她貌美,端庄,才德兼备,曾受先皇称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原本她应该是会一直活在众星拱月般的光辉中,但事实上如今却是个被深藏幽宅的疯子。
因何而疯?
因他逃跑的父亲。
有人说是他的父亲故意迷惑他的母亲,为钱财名利忍辱负重入赘萧家,得逞之后带走了足以令他一生无忧的钱财,自是要逃得无影无踪,不会让萧家找到。
也有人说他是受他母亲强迫,不堪受辱,奋起逃离后却死在了路上,尸骨无存,连死都不愿葬进萧家的坟土中。
无论是何说法,他的母亲的确没能找到人,而后在自己的执念中逐渐成了一个疯子。
如果他没能找到司锦,也会像他的母亲一样疯掉吗?
萧嵘指腹贪婪地摩挲着小衣柔软的缎面,唇边笑意更深。
或许会吧。
但他与他的母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