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锦紧盯着他,看着他正望着她的眼眸,又看向那只宽厚的手掌。
身体好像本能地要躲,但自己已然缩至墙角再无退路。
司锦唇瓣轻颤,声色低微地问:“你是何人?”
在门前已经听见些许的对话,到此时当真被司锦询问出这样的问题,萧嵘还是不由神情一滞,脑海中有片刻空白。
随之而来的是迅速翻涌而上的暗潮,肆意汹涌地击打在他脑海,叫嚣着他卑劣的欲.望。
不认识他了?
本该因某种私欲而为此感到喜悦,他却觉得有些难过。
怎么会,不认识了呢?
司锦看见眼前男人的表情愈发古怪,似是悲伤,又似狂喜。
他好像快被什么淹没了似的,看上去很不正常。
司锦觉得自己应该更害怕了,可事实上心里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你认识我,是吗?”她主动开口,低声试探着。
萧嵘悬空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哑声回答她:“是。”
他看着那张憔悴虚弱的脸庞,眼角还挂着可怜的泪痕,她躲在床角缩着身体抱着双膝,眸中满是无助的茫然,茫然中却也映着他的面容。
仅有他的面容。
司锦得他肯定的回答,忍不住再问:“那你是谁?”
萧嵘曾认为自己只要能一直看着她就好。
近在咫尺的,紧密缠绕的,永远看着她。
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么的抗拒他。
此刻她却回应着他的目光,漆黑的瞳眸里带着几分期盼,等待着他道出一句能令她安心的话语。
司锦逃离的这一个月时间,他每日都在追寻她的踪迹。
一路找去扑了空,那便继续再找下一处。
他不曾停歇,不知疲惫,从没有认为自己会找不到她。
却没想过,他找到她了,她却不认识自己了。
就像在暗中窥视她的这十几年一样,他从有一刻停止过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却也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真正属于他。
独属于他。
欲.望无止境,他享受把它压抑在阴暗角落里的感觉。
让它膨胀,发酵,让它啃食自己的骨血。
这一刻,它胀大到了极致。
萧嵘薄唇翕动,声色轻缓地告诉她:“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吗?”
司锦不安地缩着肩膀,迷茫地摇头。
兴奋涌上眸底,被他以悲伤之色全数掩下。
萧嵘将手逐渐探到了她的手边。
司锦手指一松,他的手指便顺势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牵着她缓缓离开角落,终是来到他面前。
“别害怕,我会陪你慢慢想起来的。”
第19章 “我是你的夫君。”
司锦坐回了床榻中间,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牵着她手不放,另一手拿过一个软枕垫在了她身后。
腰身舒缓的一瞬,她低低地道:“谢谢你。”
“谢什么?”萧嵘动作自然地拉过被褥替她盖住半身,又一次重复,“我是你的夫君。”
司锦面色还是有些僵硬,与男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不断生出不适应的古怪感。
她忍不住挣动,很快将手抽了出来:“抱歉,我不记得了。”
萧嵘垂眸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眸色晦暗不明。
司锦见他像是深受打击似的,顿时有些无措。
但萧嵘很快又抬了眼,眸底郁色散去,嗓音温和道:“没关系,你能醒来就好,你没事就好。”
“我……这是怎么了?”
萧嵘换了个姿势在床榻边坐下,身躯离她很近:“晚些时候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刚醒过来,先让大夫替你诊脉。”
被提到的大夫霎时回神:“夫人,请让小的替您诊脉。”
萧嵘靠得太近,司锦鼻息间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好像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她却想不起任何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