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那会受到的惊吓早已被时间冲淡,沈叙栀提起此事很平静,“不过我们走运,遇着商铺的姑娘带着我们一路从杂物房的侧门跑了出去,我们无人受伤,平安无事,只有……”
司锦眨了下眼,接过了沈叙栀的话:“只有崇云后一步冲进去,在大火中受了重伤。”
沈叙栀轻轻地点了下头,观察着司锦的神色。
司锦缓缓敛目。
沈叙栀的肯定也说明了此事与她知晓的大体一致。
但她所知晓的,并非来自她脑海中的记忆。
那是萧嵘曾经告诉她的,甚至他说的是他们一同逛灯会,实则不然。
司锦想起了她与沈叙栀一同逛灯会的情景,她们看表演,凑热闹,她们去到卖饰品的铺子里,后来铺子失火。
可她却不记得记忆中有萧嵘出现过的痕迹。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也没有记忆。
正因如此,司锦才一直不觉得自己是恢复了记忆。
原来,她只是单单没想起萧嵘吗……
*
沈叙栀此番归京自是为了解决司锦受困一事。
不过如今显然没有这等危机的情况,她也打算在司锦前去西丘后,继续踏上远游的路途。
又过几日后,两人再度相约见面。
司锦问:“你为何不打算留在京城呢?”
“京城多没意思,自小看到大,早便看腻了。”
“但外面的风光不同,也或许是我去到的地方还不算多,哪里都是自由的风,我想去看的风光还有许多呢。”
司锦听得怔然,也有些憧憬。
失忆前离开萧嵘那一次就是她唯一一次离开京城,可她尽走了偏远之路,又马不停蹄向前赶,根本未曾注意过路途的风光。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站在山顶自由肆意的梦。
还真是时间冲淡了当时的劳累酸痛。
司锦这会听着沈叙栀描述的那般自由风光,心里居然又有些跃跃欲试了。
沈叙栀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摆摆手笑道:“不必羡慕,你此番启程前往西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路途风光自是多样,可有得你欣赏的呢。”
司锦飘散着思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不过,这般路途有人同路又是不同体验,像我此前跟着我长兄,他什么都知什么都会,一路上一点没叫我操心,这回我打算让二哥也一同远游,他便适合使唤,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吩咐他去办,那便更是省心了。”
沈叙栀说着,突然凑近司锦:“你带着你家恶犬,他应当也能照顾好你的吧?”
“啊?”司锦回过神来,又被这声“恶犬”给逗笑。
“会吧,他其实……挺会照顾人的。”
两人一同聊了不少有关远行的话题。
分开时,沈叙栀严肃提醒:“可不许让萧崇云知晓我在你面前称他是你家恶犬啊,不然他说不定会……”
“总之,不能让他知晓。”
司锦还没来得及笑话沈叙栀从以前到现在就爱背后说萧嵘有的没的,却又总是害怕遭他报复。
她的心绪就被她们今日相见谈起的那些远行之事所占据。
当晚,司锦就做梦了。
比之前的梦更清晰却也更奇幻。
她身轻似燕,健步如飞。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路过了上次止步的观景台。
随后她继续向上,一盏茶的功夫,便登上了山顶。
已是开春,无论是登山路上,还是登上山顶,气候和周围的景色早已不似她冬日来时那般。
春暖花开,和煦的春风拂面,鸟鸣绕耳。
山巅之景将要映入眸中。
鸟鸣?
司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梦醒了,窗台边传来小白叽叽喳喳的声音。
晨间日光明亮,恍得眼睛一时间没能适应,但思绪已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司锦披上外衣踩着绣鞋下榻,朝着窗台边走去。
春日的晨光照得身上暖洋洋的。
小白正在鸟笼门前歪着头梳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