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蓝不吃他这一套:“家里没有花露水吗,你不会用啊?” 谭秉桉缄默片刻,问他:“只是不能睡床对吗?” 季蓝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谭秉桉放下脸皮,豁出去了,一言不发的又把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在空中抖了两下,毫无预兆地铺在了地上,又将枕头也放了上去,跟季蓝并齐。 听到动静的季蓝在被窝里转动了圆溜溜的眼睛,心想网络上的大师说的真的有用! 谭秉桉真的委曲求全去打地铺了,心甘情愿睡在地板上。 本以为季蓝会有些心疼谭秉桉睡在冰凉的地板上,或者心软出现于心不忍选择原谅,或者闷声不好意思地问要不要上来一起睡,再不济也会关心他要多铺一层被子小心着凉。 种种幻想在谭秉桉打完地铺后都没有出现,季蓝确实有抬起头匆匆看了一眼,但又躺下,顺带附和了句:“你还倒知道享受,知道睡地板总比睡沙发凉快。” 谭秉桉:“........” 他其实也想很强硬的跟季蓝挤一个被窝,无视掉他的哭喊,吐出冰冷的话:“爱睡睡不睡滚。” 但这种话一旦说出,便会让本就内心敏感的季蓝的防线又一次崩塌,甚至会幻想出各种小说戏码。 这会还不是睡觉的点,但谭秉桉已经躺在了地板上,拧着眉保持着一个姿势,这破地板硌的骨头生疼,被子还会在地板上打滑,他只好试探着询问季蓝:“可以凑活一晚上吗?” 谁知此话一出,季蓝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愤懑道:“你想都不要想!我讨厌跟你接触!!” 谭秉桉自找罪受,明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却还是不胜其烦的追问:“为什么讨厌我?” 季蓝字字诛心:“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控制狂!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后悔跟你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谭秉桉突然耳鸣像是愣住了,连腿麻了都没察觉,静静地盘腿坐在地板上。直到听见季蓝的气息平稳了些后,他才沉闷的“哦”了一声,蜷曲着身子躺了下去。 就这么过了三四个小时候,季蓝才终于来了困意,但他这会儿又有点想上厕所,屋里的灯已经被关上,所以有点黑,他开了小夜灯,揉揉眼掀开被子。 摸索着往厕所走,可才刚下床,脚刚迈出去一只,突然踩到了一坨又软又硬的物体,把他惊的大叫一声,困意顿时全无,“什么东西?!” 被踩的谭秉桉这时也睁开眼,半坐起身,捂着肚子吃痛道:“不看路?” 季蓝被吓得跌坐回床上,听到谭秉桉的声音才想起他今晚在床边打了地铺,不由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去另一边睡,在这那么碍事,都挡路了。” 谭秉桉就没见过比他还无情的人,他好不容易从那句话里脱身,几乎是用了一个小时才彻底入睡,可还没等他睡踏实,肚子便被不长眼的季蓝踩了上来。 谭秉桉心情不美妙,已经十一点多了,加上睡地板本就心烦意乱,没空跟季蓝吵架,“你怎么那么多事?老实睡觉不行吗?” 季蓝有些担心他被踩的严不严重,但一听他还敢教训自己,那点愧疚立刻荡然无存,“我上厕所都不行了,你就是活该!” 谭秉桉要被气的血压都飙升,若不是现在坐着,他真怕眼压一高晕过去,闭上眼平息着怒火,扶着床沿便站了起来,在季蓝惊诧的目光下拿着枕头上了床,翻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区域。 季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上厕所还是把谭秉桉从床上轰走,但眼下还是上厕所更为重要,因为真的要憋不住了,他可不想等一会要是真吵起架来一激动结果漏尿了。 等他解决完,洗过手后才气势汹汹的上了床,把手上的水渍蹭到谭秉桉脸上,“谁让你上来的,没规矩!!” 谭秉桉擦了擦脸上的水,心想只要不是尿他都能接受。 “接受不了那就去打地铺吧,或者去找丁丞,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 季蓝坐在床边,轻声抽泣,像是刚失去妈妈的兔宝宝,无比悲愤地哭了起来。 谭秉桉无视掉他的哭泣,这种无视只是不开口哄,但手上还是给他低了纸巾。 季蓝用余光看到从侧边递过来的一张纸巾,不情愿地抽了过来,擦了擦人中处快要流淌下来的鼻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只要一哭鼻涕比眼泪流下来的还要快,但凡擦慢了就要往嘴里流,有时候他都不敢开口骂人,生怕鼻涕流嘴里。 渐渐没了动静,谭秉桉开口问:“哭完了?” 季蓝还坐在床边,不愿跟他同睡,谭秉桉往他跟前挪了挪,拿手碰了他一下,季蓝不耐烦地扭了下身子。 谭秉桉看到了他放在床头上的卡片,上面凌乱有劲的写了三个醒目的大字: ———不原谅! 可真的不原谅吗?那为什么会穿他给找好的睡衣,为什么会需要他帮忙调洗澡水的温度? 谭秉桉把被子掀开一角,似乎在等着他乖乖躺进来,无奈地说:“可以原谅我吗?” 季蓝吸了吸鼻子,似乎在考虑,犹豫不定,张了张嘴唇,“那我还需要做家务吗?” 谭秉桉摇头:“不用。” “那如果家里还是很乱怎么办?” 谭秉桉说:“有我在。” “可你还是言而无信的人。”季蓝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低下头去,“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一个喜欢拿自己真心对待的朋友来威胁的人,十分可恶。 明明谭秉桉也是他视为最重要的伴侣,可却时常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天知道在白天听到谭秉桉突然反悔说不让他跟丁丞玩时的那种恐慌,几乎是一瞬间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出。 季蓝还是不愿原谅他,谭秉桉坐起身,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最后像是忍痛割爱般,他对季蓝说:“如果丁丞不会教坏你......你们想怎么就怎样吧。” 只要心还在他这,玩就玩吧,吃辣椒就吃吧,他总不能让季蓝的一切都跟自己挂钩。 有一点季蓝说的对,他好像真的控制欲有些太强了。 可控制不了,只要当他发觉季蓝不再由自己掌控的时候,心彻底慌乱起来。 季蓝的衣食住行全部都由谭秉桉规划好,一步都不曾行差踏错,即使偏离轨道,谭秉桉也会及时带领着他回到正轨。 说实话,在他看到季蓝吃辣椒被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时候,虽然心疼,却在季蓝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像是被规规矩矩教育着生活了很久,忽然撒开了欢,尝试到了不一样的体验。 谭秉桉没有在说话,躺了回去,而被掀起的被子一角依然没动。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