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姐……”天冬不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华制止了。
“叫什么?”云华瞪着眼睛问道:“这对雪烟来说是好事,你懂不懂?”
她回身对暮雪烟说道:“那便恭喜你。”她咧着嘴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张开手臂,轻声问道:“那我们抱一下?”
暮雪烟向前一步,扑到云华怀抱里,掩饰已久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她流下泪来。
这对姐弟相识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可她却如此舍不得,或许是舍不得外头广阔的天地罢。
云华握着她的手,轻声劝道:“别舍不得我们,好好儿过你的日子。”
背对着林长宴,暮雪烟感觉到云华握着她的手心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硬硬的。
来不及反应,她缩回手,那个硬硬的东西便到了她的手里。
“雪烟姐。”天冬也有十分的不舍,奈何林长宴在一旁,他不好表现出太多。
“你好好听你姐的话。”暮雪烟含泪笑道:“少耍些孩子脾气。”
云华又问:“日子定在了哪天?”
暮雪烟一时答不出,分外尴尬——她只草草地扫了一眼,如何记得住。
“正月二十七。”身后的林长宴答道。
“可惜我们来不了,提前恭贺你。”云华笑道。
送走了天冬云华二人,林长宴察觉到她有些闷闷的,便叫她去看新房布置,她懒怠去,推说累了,仍回到耳房中来。
一到榻上,她便说要休息,将瑶儿和细儿都遣了出去。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估摸着外头确实没人了,她才把方才云华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张硬草纸包裹的东西,她把草纸展开,里头是一块白布。
白布上竟是用鲜血写的两行字:原住处床底有你暗藏的迷药,食之可使人昏睡五个时辰。
暮雪烟再往下看去,又有一行小字在下头:府内假山后有暗道,可通向府外,届时在西峡桥下汇合。
底下竟还笨拙地画了个简陋的示意图,画着暗道的方位。
她见了这字,当真是喜从天降,心中的阴霾横扫一半。
虽计划还未成功,可她已经跪在榻上,将云华天冬谢了数百遍。
来来回回将这几句话看了数遍,直到牢记于心,她才在屋内寻了烛火,悄悄将纸团烧了。
随后几日,她先是美其名曰想去自己之前住的屋内看看,花了半日找到了之前藏着的迷药。
然后,她装作要熟悉府内环境,又不经意地确认了假山后密道的方位——果真如云华所画的一样。
为了确认那药是真的迷药,她临睡前给自己用了一颗,当下便一觉睡到天明,瑶儿和细儿轮流喊了她半日才把她喊
醒。
林长宴眼看着她整日在府中忙上忙下,脸色也一日赛一日的鲜活,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
“王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孙洪笑道:“王爷待她好,她焉有不开心的道理。”
“好生做你的事。”林长宴难得含着笑骂道:“对了半日的帐对不清,还有脸说嘴。”
一屋子的账房先生都收敛了笑容,沉默地低下了头。
林长宴指着一张单子说道:“她无父母兄弟送嫁,倒也可怜,这份单子就当做她的嫁妆单子吧,拿着去账上支。”
“哟哟哟。”孙洪嘴都笑歪了:“王爷可真是活菩萨,看得奴才都想嫁呢。”
账房先生们尽量嘴角下撇,把心中难过的事想了个遍。
“油嘴滑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林长宴皱眉骂道,但还是开心的。
一晃便到了正月二十七,府内上下都准备完毕,明芳公主和西宁王的贺礼也一早便送到了。
虽然暮雪烟不想让他通知太多人,可明芳公主还是要的。
这次的阵仗比上一次还要大,荣王府门前还放了鞭炮。虽未宴请宾客,可到底也实实在在热闹了一回。
暮雪烟早就换好了大红的衣衫,她撇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若桃花的面容,垂了目光。
两个时辰之前,她百般求了林长宴,叫他将主院所有的人都放出去,只留他们两个。
“怎么,你害羞?”林长宴玩味地笑。
她又是一阵低头不语,忸怩之态尽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