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不知出了何事?”皇后冷笑:“本宫还以为你已经私下处理好了,岂料你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何事!”
看太子仍一脸不解,她只好继续说道:“你父皇要赐婚林长宴与礼部尚书嫡女之事,你可知道?”
太子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
“本宫现在便要你想办法阻止了此事。”皇后眉目森冷:“尽快。”
“啊?”太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顾不得皇后生气,便疑惑道:“这是为何?父皇圣旨已下,做儿臣的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只是礼部而已,母后担心什么,又不是兵部,再不济也得是户部和吏部。”他分析道。
皇后猛地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怒意。
“你可知道,那礼部尚书刘启胜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她一连串发问道:“你可知近些时日你父皇经常与他彻夜长谈?你可知他为何在宫中身居高位多年都屹立不倒?为何你岳父身为大学士都对他礼让有加?”
她看着面色疑惑的太子,逐字逐句缓缓说道:“因为他才是你父皇心中堪任大学士之人。”
“当年你父皇争夺皇位凶险,多是刘启胜从旁相助。你父皇登基之后,宫中传闻他不肯担任大学士一职,这才轮到我父亲。”
太子起先还怔怔地听着,到最后便激动起来,面色通红:“母后既早就知道,如何不早说?”
皇后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
两年前,太子议婚时,她根本没有任何做主的机会,都是皇上一手操办,更何况刘启胜在朝中默默无闻多年,她只当他早就将朝局纷争一事置之身外了。
谁料想他竟一朝出马,朝局平衡势必要打破了。
“之前本以为主持春闱一事是巧合而已,如今看来,你父皇竟早就有了打算。”她目光冰冷如霜:“焉知不是你行了那荒唐事后,他才下定决心的?”
太子又垂了头不敢说话,半晌才抬起头来,声音有气无力:“母后,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皇后也没有好的法子,她咬牙道:“事出突然,只有从两家人身上出手。”她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太子,低声说道:“若是礼部尚书犯了丁忧,婚事必定推后,可是,这样并不会打破他们之间的联盟。”
礼部尚书刘启胜家有一八旬老母,若是想法子除了她,婚事便推后了,但也仅仅是推后而已。
电光火石间,太子已经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母后,你是说,只有那刘家小姐死了,联盟才能终结?”太子有些害怕,他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心狠的一面。
皇后不置可否,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她的死要与那林长宴扯上关系,彻底绝了他们两家攀附关系之心。”
“母后。”太子的喉咙有些干哑:“这可是父皇亲自下令指婚的,若这件事上出了差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我们不如从长计议?”
皇后缓缓摇了摇头。
“来不及的,长宁。”她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哀戚:“不是母后看不起你,若林长宴与刘启胜联合,他们两人势必会马上崛起,到时候就你岳丈武文清的大学士之位都保不住,再下一个就是你。”
“可若是父皇知道……”太子仍觉得有些冒险。
“你父皇便是知道了,还有我在!”皇后紧皱了眉头,一把推在太子肩上:“朝堂之事,向来是风云诡谲,变幻莫测,若你眼下不抓住时机,再后悔便来不及了!”
她努力平息了语气,轻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身边那个沈如春有什么独门秘诀?”
太子一怔,面色逐渐和缓下来,仿佛镇定了几分,随即点头称是。
神情恍惚地出了宫,他回到太子府中,未及用膳,便将沈如春一人秘密召进书房中。
“太子爷。”沈如春到底平稳些,他沉思片刻,轻声说道:“当年属下习得傀儡之术,虽将知晓秘法之人全数杀尽,知晓此事之人虽不多,可也有几个。”
今年才对荣王和他手下用过,他当然记得。
他分析道:“若真的用了此法,被有心之人捅出来,该当如何?”
太子亦细想半晌,才说道:“不妨,他们即便知道你的傀儡术,但无法还原,皇上不会信。”
沈如春想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放心。
“太子爷,还有一人势必要除。”他轻声说道:“当日属下学这傀儡术,暮雪烟亦见过那傀儡秘术教授之人,属下担心……”
他担心暮雪烟或多或少也学会了傀儡术,那便有戳穿他的风险。
“这是小事。”太子沉吟道:“林长宴一旦落马,自然无人在意暮雪烟的死活,咱们派几个人去盯着,到时候把她推进河中,当做畏罪自尽便好了。”
沈如春犹豫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