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情此景,他们二人终于慌了神。
“大哥,怎么办?”身边的黑衣人问。
提灯之人咬咬牙,一脚将灯踢得粉碎,带上同伙,从墙上翻越逃走了。
只见一阵黑衣翻滚,霎时间两人逃得无影无踪。
那群诡异的黑衣人也并未再追,而是一齐缓缓止住步伐,愣愣地站着。
随后,他们有序地从出来的小巷中回去,有条不紊。
暮雪烟蜷缩在墙角,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随后,她看着那群黑衣人退入巷中后,竟全部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不知救她之人是何来路,她亦不敢出声问,只静静缩在角落,静观其变。
过了片刻,身后忽然有一个清冽的男子之声传来:“暮姑娘。”
暮雪烟吃了一惊,慌忙回身,见来人一袭青衣,面带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容。
他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苍劲有力,似乎是要拉她起来。
暮雪烟仍未放松警惕,她自己沿着墙角站起来,轻声问道:“这位大人是?”
那人见她似乎不相信自己,也无意在此处争辩,只是上前拉了她的手,带她在黑夜中疾奔。
“这里说话不方便。”他边跑边低声说:“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绕了几重巷子,他终于在一处小巧民居院门前下来,观察了四周,这才将钥匙拿出来,缓缓打开了门。
“暮姑娘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却见她平息了呼吸,可环顾四周,还是有些犹豫。
他只好又上前去将她一把拉进院门,随后关上门,回过身来。
暮雪烟站在四方小院中,有些局促,她不安地问道:“大人,您究竟是何人?”
“进屋说。”他知道她对自己还有诸多不
信任,便又拉了他,随着青石砖路一径走到屋门中。
映入眼帘的是陈旧的布置,漆黑一片,外屋隐约只有一张简陋的八仙桌,桌边只有一把凳子,他有些尴尬,将凳子搬来给暮雪烟坐,自己走到一旁去倒茶。
茶来了,暮雪烟却不接,只是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蒙受大人救命之恩,却不知大人尊姓大名,心中有愧。”
他将茶放在桌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记得我了。”
“为何这样说?”她问。
“因为我那时候还小。”他面上起了变化,腮骨一顿,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遮蔽了心神。
“我父母颇懂傀儡秘术。”他说完这句话,仍看着她,见她仍未想起来,便继续提醒道:“沈如春花了大价钱从他们那边获得了秘籍,学会之后却欲杀人灭口。”
他攥紧了拳头,胸膛起伏着,半晌才勉强控制了,咬牙说道:“那夜他们把我藏在床下,屋内差点被沈如春的人放了火。”
“我听到了你同沈如春的对话。”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几年前的深夜。
那时,年方十三岁的他被父母强行藏在床下,他本想出去同沈如春拼命,却被父母拦住了。
“燕岭,你记住。”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
年幼的他捂着耳朵躲在床下,听到沈如春带着人进门来,冷笑道:“你们还知道躲起来,挺聪明的。”
“沈大人,我们夫妻尽心尽力,已经把所有都教给您,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沈如春只是冷笑。
傀儡术流传至今,只有这一对夫妻还懂得其中法术,他花了大力气找了来,自然是要确保技艺永存己手,再不外泄的。
更何况,日后他沈如春用傀儡术做了坏事,只要这对夫妻在,便有泄密的风险。
看着眼前的夫妻两个,沈如春轻声叹息。
好歹恩师一场,本想给他们留个全尸,可他们发觉自己意图后,竟用傀儡术来对付他,导致他痛失几个手下。
若非他及时赶来,只怕损失还要更多几分。
既已如此,往日情分也可不顾,刀剑声响起,几声惨叫过后,屋内已经没了活人的气息。
沈如春冷漠地擦着手中尖刀,推门出去,轻声说道:“把屋内再仔细搜上一遍,然后再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