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烟暗自松了口气,这一关虽险,可好歹是过了。
“所以,你愿意吗?”林长宴见她久久未回应,不禁主动凑上前去问。
灯光闪烁间,两个人的面上都有些发红。
其实从实际看,他们二人仿佛已经长久地做了夫妻,只是提起这等终身大事来,双方都有些迷离。
“你若不愿,我不会再碰你。”林长宴真挚地看着她,继续说道:“若你愿意,往后在荣王府,一切以正妃的规矩来,若你不想生孩子,可以等三年后。”
暮雪烟抬起眸子,有些震惊地听着他继续说道:“以后你便是荣王府正经的女主人。”他缓缓伸出手来,面上犹如火烧:“我之所以现在问你,是因为上药一事过于亲密,只有王妃才能替本王上药。”
“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暮雪烟低下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林长宴又站起身,将药箱拿来,放在桌上,并未看向她,可仿佛处处都在等她回应。
又等了片刻,她还是没动静,林长宴不再等待,而是背过身去,解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将药粉倒在棉布上,准备自己动手。
才将药粉铺洒均匀,便有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十分自然地将棉布接了过去。
“有些地方你够不到的。”暮雪烟说完这句话,莫名觉得一张脸红到耳根,她不再说话,而是借着灯光凑近,想看看他的伤口如何。
好在大部分鞭痕都已经结痂了,她小心涂抹着药粉,见他并不在意伤势,而是紧紧盯着她看,不禁抬头问道:“还疼吗?”
她这样问,怎么会疼,他只含着笑不说话。
及至她开始给他左手手指上药,他才轻轻躲闪一下,又快速遏制住动作,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她。
看来还是指甲尚未好转,暮雪烟将他左手拿到自己面前来,轻轻吹了吹,这才更加小心地上药。
看着她低着头,认真处理伤口的样子,林长宴禁不住弯下腰来,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
“王爷,你作什么。”暮雪烟有些尴尬地说。
他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到上完了三个指头,便疾速说道:“好了。”
紧接着,他将她手中的棉布夺过来扔到桌上,用完好的右手手臂将她搂入怀中。
暮雪烟下意识地尽量远离他的身子,以防蹭到了他的伤口。
“王爷请自重。”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还没答应呢。”
林长宴只将她搂得更紧:“既没有答应,那方才上药算什么?”
“我是看你可怜罢了。”暮雪烟笑道:“看你自己上药不方便,还好意思问?”
林长宴勾了她的脖颈,缓缓压下来要吻她,她没有再拒绝了。
气氛静谧,却又晕染开来,起初是幅黑白的水墨画,随后墨汁尾部又带了些彩色,无尽的意境,欲说还休。
暮雪烟忽然从暧昧中挣扎出来,气喘吁吁,她按了按他腰间的伤口,感受到他猛地一躲,知道他伤势还未好全。
她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伤还未好全,急什么。”
可林长宴食髓知味,如何肯放她下来,两人挣扎间,都有了些朦胧的汗意。
暮雪烟无法,只得在他耳边悄声问道:“王爷,你再将就忍耐两日?”
见林长宴不答话,她又问道:“你伤口还未痊愈。”
她用手肘在他肩上支撑着,过了半晌,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有些热起来,仿佛阴暗牢狱中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明火忽然烧起来,照亮了黑夜。
她发了狠,忍不住低头咬上林长宴肩头,听着他呼吸急促起来,她才松开口。
“讨厌。”她在暗夜中发出一声抱怨,听得林长宴忍不住轻笑起来。
难得见她强势一回,林长宴索性闭了眼睛任她摆弄,见她复又坐上来,他不禁用右臂撑住了身体,左臂又去捉她的脖颈。
长夜将明,门外隐约可以听到蛐蛐的声音,随即又听到暮雪烟一声抱怨。
“药全浪费了,都蹭我身上了。”她说完这句话,禁不住又是咬牙,又是笑。
林长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忍不住嘲笑道:“又不是我叫你蹭的。”
荣王府这厢气氛松快许多,不多日,嘉然戏院也又恢复营业了。
太子府这头却沉寂多日,自从太子几日前面见圣上后,便寡言少语,郁郁不乐。
耳边还回荡着几日前觐见父皇之时听到的指责声,不绝于耳。
他也曾尽力辩驳过说不是他的计策,可他父皇气急,竟然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是想叫朕亲自提审那个沈如春吗?”皇帝冷着脸丢下这句话,看着面色煞白如纸的他,冷笑一声:“残害手足,无所不用其极,纵容手下杀害良民,实则德行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