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纯鹿人差点一脚踢上的霜翎,已不是最初与他签契时的霜翎了。
当初的她心性纯良,拒绝物化纯鹿人。
现在的她已然黑化,就要物化!就要物化!
“二师兄,走吧!”
霜翎捉住言司的胳膊,笑吟吟跑上台阶,留得纯鹿人独自被困在人群中。
纯鹿人阴沉着脸,看渣滓一般俯视着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小年轻们。
啊……真叫鹿恼怒,偏偏还如此弱小。
若是一脚踢死,只怕会敲醒那个恐怖的女人。
罢了。
鹿人踏出前蹄,脚下瞬间展开领域,他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镇定自若地往山上走去。
-
“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完霜翎讲述这路上的经历,白衣仙尊乌睫微抬,视线定在霜翎的脸,注视片刻后渐显温和。
“你这一路实在艰险,受苦了。”
霜翎轻弯眼眸,如新月明净。
“虽然曲折,但还是意外达成了目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回想之前经历,也不算什么了。”
她向前挪了两步,跪坐在遥寄雪侧前,双手轻轻落在盘坐着的男子的膝盖上。
“师尊,是你让五师姐盯住我的动向吗?”
“我刚离开合欢宗,三师兄和四师姐便赶到了,说是五师姐发现我的行踪消失,前来搭救。”
仙尊垂眸看着少女清澈的双眼,气息微沉。
“与魔尊惊阙一战后,为师便放心不下。尽管那人已作出承诺,可世上必会有他人对拥有神女秘传的翎儿虎视眈眈。”
“为师不愿打搅你独自历练的意愿,也不想你因身后多了双眼睛而心有疑虑,故只向攸攸叮嘱一句,让她每月查看你是否平安。”
难怪她在合欢宗待了一个多月都没人来,偏偏离开后才见到援兵,及时得很呢。
霜翎默默扯了扯嘴角。
仙尊抚上她的头顶,眼角含着淡若烟云的笑。
“在那等险恶之境,也坚持不向为师传讯,早知你有些倔强,却没想这般固执。”
霜翎瞧他面容柔和,并无说教之意,反而藏着些赞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津甜。
“徒儿也不能给师尊丢脸不是?”
言司见着这亲切和谐的二人,单手叉腰无奈而笑。
年轻就是好,师尊对这不成熟的小孩儿总是温柔许多。
想当初他入门之时,也未见过师尊这般亲和啊。
言司:“师尊,我先去帮六师妹制药,这便告退了。”
遥寄雪看向言司略一点头,灰衣青年悠然离开。
霜翎抿了抿唇,抬眸看着遥寄雪。
“师尊,惊阙当真不会食言吗?”
白衣仙尊睫羽轻扇,双眸如月顷流出微光。
“先前你也问过此话,可是又遇见了什么变故?”
霜翎郁闷吐了口气。
“我在青云秘境中掉下悬崖昏迷,醒来后便见惊阙的佩刀落在我身旁,我初见时惊恐万分,只当他是来向我索命的,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却又有诸多疑点。”
“他那时若要杀我,只是抬指之事,可他却并未出现在我面前。可不杀我,他留下佩刀又是何意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遥寄雪听了她的讲述,亦拢起双眉,既是讶异又是狐疑。
室内安静少顷,仙尊幽幽开了口。
“或许……是他与人争斗,遗落了佩刀,而你恰好失足落在那处。”
霜翎听着遥寄雪凭空捏造之言,缓缓张大了眼眸。
原来看起来镇静严谨的仙尊,也会张口就来。
霜翎:“……师尊所言甚是有理。”
虽说听起来离谱扯淡,但说不定真相便是这等巧事,否则,她也无法给出第二个解释了。
霜翎顿了顿,取出了从庞多身上取得的那枚金眼石牌。
“师尊,我从一名死去的修士身上捡到此物,这上头的金纹,与我在合欢宗返灵大阵上所见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