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6章</h1>
而这样的江知晓裴渐觉根本应付不来,身上像是被人套上枷锁,无能为力,她半跪在地上,明明心疼得要死,还是没有柔下来:“不是很好看吗,为什么不给我看。”
“别哭了!”
“你如果再哭下去,明天开始不许出屋了。”
她想破头才想出这样一句威胁的话,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江知晓并不回答她,眼泪哗哗地流下去,捧模型残肢,嘴边不断地念叨着:“拼不上了,完蛋了。”
越这样讲,她就越发伤心。
她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砸在地上,裴渐觉伸出手想要接,可是江知晓得眼得就像是没了水闸的水泵,眼泪从其中喷涌不停。
“叫你别哭了,听不懂是不是……”
再也说不下去狠话,裴渐觉整个人跪在地上,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江知晓的脸埋在她的胸部,她能更强烈到江知晓身体不断抽搐,眼泪打湿她一整片胸膛,她没了一点脾气,只剩下无尽的心疼。
“不哭了,江知晓。”
“我会给你重新买一个。”
“不哭了,好不好。”
她轻拍江知晓的背,想要给她顺气,可是无论她怎么劝,江知晓都没有减缓的趋势,直到她自己没了力气才自动地停下来,晕睡过去。
裴渐觉没有立刻把她抱回床上,而是跪在地上又抱了她好久。
等她把人都安顿好拿着江知晓给她的画回到书房时,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头发,妆容,都乱了,衣服上还能看见江知晓未干的泪迹。
换作以前,她会二话不说地把衣服换下来,不是因为嫌弃,是她不适应穿湿衣服,而现在她不知所措。
江知晓的泪水是在惩罚她。
桌子上还放着江知晓的帽子,还能闻到似有如无的皂味,加上她手上的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那幅画确实很好看,画上的裴渐觉正低着头办公,很平常的一面。
她拉开抽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刚要放进去时,她又在抽屉里看见了另一幅画……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把画拿了出来。
画的是她,准确地来说,是画她高中的她。
她穿着校服站在教学楼下,站在乌云密布下。
裴利的教育就是这样极端,怕高就一直站在高楼向下看,怕打雷那就一直听雷声,直到不怕。
而这样“以毒攻毒”式的教育方式,不仅是为了让她克服这些恐惧心理,更是在满足自己在家里的权威地位。
裴利要她变成什么样,那就要变成什么样,他要让裴渐觉没有一点弱点,这样才符合她裴家的人的特性,符合他心中成为女儿的标准。
但是那个夏天,缠绵了她整个青春时期的滂沱大雨都被粉刷清洗,有人给她撑了伞。
当然,这幅画上,江知晓又一次给她撑了伞。
她逐渐明白为什么她会接受不了别人,她的江知晓是世界上的独一无二,是她心中至宝。
那一夜,整个城市放了一晚上烟花,阵仗很大,烟花在黑夜中炸开,光彩夺目,引得全市的人都驻足。
五色的光映射在落地窗上,照在床上正熟睡人的脸庞。
第二天江知晓醒过来时,热闹早已过去,整个城市剩下一片平静。
落寞的不止城市,还有在书房坐了一夜的裴渐觉。
第53章 回归正常时间线
自从蝴蝶模型被摔碎,江知晓对裴渐觉得态度越发冷落,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也变得如最开始一般,甚至比开始时更冷。
快要入夏,裴渐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北山上的云隐寺许愿很准,她真就去许愿了,还给江知晓带回来一个古铜色的佛珠手串。
她拿给江知晓时,江知晓并没有多开心,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没有戴在手上,只是很随意地把它扔在枕头边。
可是裴渐觉得江知晓应该是喜欢,她曾不止一次在门缝里看过趴在床上的江知晓拿着手串,手指向下挪动手串上的珠子,然后细细地看每颗珠子上的佛经,看不太清时,还会呼出哈气在小珠子上擦一擦。
只是她一打开那扇门,江知晓立刻把手串扔得远远的,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邪物一样。
江知晓也没有因此这样伪装很久。
一天夜里,她看见江知晓打开小吊灯,把藏到枕头底下的手串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右手手腕上。
……
“庄姨跟我说你今天又没吃饭。”
裴渐觉坐在床上说,说给谁呢,江知晓根本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