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我们还有手机联系呢。”傅维诺懂她的担忧。 印星纵板着脸:“是毕业了又不是绝交了。” 他语调硬邦邦的,听着好像在阴阳怪气,闻希装样的给了他一肘子。 “唉,感觉我没读几天书呢,怎么就毕业了。”她抓头发。 “你考前才说读了这么久终于要上战场了,下辈子不当人了呢。”傅维诺笑她。 “好啊,你也笑我!”闻希接连被二人逗弄,又拍了下傅维诺的肩。 气氛又恢复到平时那样,三人约好假期有空再聚,便各自上了车。 十一和司机也在恭喜他毕业。 傅维诺道了谢,想起来将上午拍的毕业照存进手机中,发给家人们看。 他知道舅舅舅妈盼着这天很久了。 舅舅给他发了红包,他没接受,退还了。 紧接着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们来帮忙搬东西。 傅维诺这边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呢,如果合约作废了,那这段关系经历自然也就没必要被舅舅一家知道。 更何况他那个宿舍空空如也,哪来的行李搬。 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要在学校宿舍多待两天,等回家了再告诉他们。 费了点时间,但也糊弄过去了。 关掉舅舅聊天框时他松了口气,只觉得比高考还累。 风芷兮那边也很为他高兴,说要把照片洗出来放家里,多有纪念意义啊。 这让傅维诺想起了自家的照片墙,上一次放新照片进去还是两年前。 因为他们都没回过家,妹妹初中毕业的照片也没放上去。 关于那个合约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印常赫不在家、还是大家都忘了的原因,没有一个人开口。 他有些想问,怕拖太久舅舅那边又不好交代。但又觉得自己不好说出口,显得多迫不及待似的。 在家心不在焉的摆烂了几天,期间风芷兮终于能带着他见自己朋友了,于是又陪了风芷兮两天。 印常赫还是没回来,但一直等着似乎也没办法。 虽然精神上一直拖着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实际上,在等待的这些天里,他慢慢的把自己带来的行李包括书籍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闲下来时才想起自己曾经住在这里的原因。一开始是大师的叮嘱和自己因为合约关系的桎梏;后来是因为距离学校近。 现在毕业了,印常赫也活着回来了。 虽然没明说,但没有了价值的话,他也不需要再存在了。 合约的作废八九不离十。 他整理好来印家后收到的礼物,将吊坠、银行卡、护身符这些全部留在了书桌上,最后扭头看见书架上那个憨态可掬的小羊,犹豫几番,将它拿了出来。 这是印常赫在回来后送他的,应该算是没有其他含义的单纯礼物吧。 他确实很喜欢这只小羊,复习时每天结束后都要看看他放松心情。如果要离开,也真的很想带它一起离开。 再三纠结之下,傅维诺还是没忍心放下,一齐收进了包里。 默默计划着离开,拿起手机时几次想和风芷兮说这件事,但又还是说不出口。 一拖再拖,最后终于到了那个他提前看好的晴朗午后。 雨后烧干了地面,正是阳光不骄不躁,微风清爽徐徐的时候。 恰好李阿姨这天请假,家里只有他。 他没有惊动司机和十一,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独自坐着地铁回到了自己的家。 自此再没有碰过手机一下。 家里还是需要简单打扫一下的,此外他又检查了一下许久未用的家电,逐一排查有没有坏掉的。 这一查果然发现冰箱、饮水机、空调等不少电器都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他有些会修有些不会,只能研究着来慢慢解决。 忙碌暂时忘却了烦恼,等他再抬头时,外面天都黑了。 冰箱空空如也,家里一颗米也没有。 他打扫干净自己,出门去附近买了点简单的食材。老板还是之前的熟人,但过了两年时间,傅维诺变化也不小,他瞅了好几眼也没记起来傅维诺的名字,只能目视着傅维诺离开。 这条小道并不算明亮,他走了十几年,并不觉得害怕。傅维诺慢慢踱步回家,感受着久违的孤独感。 买了一把素面和几把小青菜,简单煮了碗面条。 他划着手机反复点开聊天框,思索着怎么告诉风芷兮他已经离开了的事情。 提前一走了之确实失礼,这事他不占理,现在也心虚。 不知道现在不说,等明天李阿姨发现,她会不会很生气。 风芷兮对他真的很好,他其实也不想让她伤心。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冒着热气的面渐渐放到了适宜的温度,他用筷子三心二意的挑着,心不在焉。 直到门铃声响起,突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