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录事皱眉,这老陵长真够狡诈的,陶椿装病躲侯府享乐几年他是压根不提,吞药寻死多是因为不愿意再回山守陵,他们提了好几遍,这老家伙像是没记住一样。
“谁?我弟妹?”邬常顺愤怒,这愤怒不是装的,他可算明白老三两口子咋要分房睡了,原来是陶椿心里藏人瞧不上老三。
“对,你弟妹,陶椿。”徐录事已经无力说话了,遇到的几个人都是这个反应,他从一开始的奇怪已经转变成果然如此的平静。
“你兄弟跟你说过吗?”崔录事耐下心继续问。
邬常顺老实摇头,“没有,还是你们说我才知道。”
崔录事精神一震,有门,这个人不像他媳妇还有陵长老两口,一门心思维护陶椿,八成能从他口中问到真实的情况。
他抓紧机会问:“你见没见过你弟妹喝药?她的身子有没有毛病?她下地干活吗?”
“没喝过药,下地干活,不像有病。”邬常顺一一回答,他仔细回忆一通,确定地说:“我弟妹的身子和精神都没问题,你们真能确定她吞药寻死了?还跟山外的人私定终身?不像啊,她跟我家老三……私定终身是假的吧?她没哭哭啼啼过,也没寻死觅活啊。”
邬常顺越说越觉得奇怪,他肯定不愿意让自家兄弟当绿头王八,他语气坚定地反驳:“你们弄错了,我弟妹跟我家老三过得好好的,没跟旁人私定终身,这里面有误会……”
崔录事打断他的话,“你前几句说她跟你家老三……怎么没说下去?你原本想说啥?”
邬常顺想不起来了。
“私定终身是假的吧?上一句。”崔录事提醒。
“对,私定终身是假的。”邬常顺点头。
崔录事气得“哎呀”一声。
陵长想笑,他扭头看向旁处。
“都说陶椿没问题,你们可不能非把这盆污水往我们陵户头上泼。”山陵使阴下了脸,“现在我认为是那侯府的老账房在污蔑陶椿,他管不住儿子,儿子死了只能朝陶椿发怒,他污蔑她私德不修、品行败坏,这是在给我们陵户泼脏水。我们陵户在山里老老实实守皇陵,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没人盼着下山过日子,你们不能因为我们老实就欺压我们啊。”
“没有没有,山陵使别误会。”崔录事赶忙赔笑,“你们陵户为皇室守陵,我们在外为朝廷办事,我们是同僚,都为皇家尽忠,只是问问话,可没有欺压一说。”
陵户守山,忠的时候是官,奸的时候就是贼,朝廷为了保证陵户的忠心给他们发祭田发俸禄,还专门置办一个学堂教养陵户的后代,可谓是待遇优厚,山外多少戴官帽的大人都没这个待遇。崔录事可从来没想过要跟山里的陵户闹矛盾,更不敢担上欺压陵户的罪名。
“那这事你说要咋办?总不能追着陶椿非把罪名给她扣上。”陵长说,“她要真是个贪图享乐,不愿回山守陵的人,不消你们说,我们都容不下她,就是她爹娘也落不到好。可她偏偏不是,回山这一个月就没歇过,不瞒你们说,这两年用陶器换粮的行情不好,这个小媳妇是个通透的,她一眼就看破了,这才跟着换粮队去抱月山看情况。这么通透的女娃不可能做糊涂事,我可不能让你们祸害她。” ', ' ')